秦明远颇有些艰涩:“妍书这不是没事——”

“怎么没事了?”凌氏哭得更狠了,“好好的姑娘家,连个说亲的对象都找不着。不说妍书样儿不差,就咱们这书香门第、诗书之家,多少人趋之若鹜,可妍书从京城到通州,愣是无人问津。你再看大房的妍琼,老太太不过带出门几次,这说亲的人家就一个接一个的,上赶着给她挑……”自打宁王宴席之后,她家妍书的名声都毁了,她能不恼吗?

秦明远哑口。

“我家妍书就指着这选秀讨个好名声了,”凌氏一擦眼泪,瞪圆了眼睛怒视秦明远,“你若是阻止我儿去选秀,我、我就——和离!”

秦明远张了张口,苦笑:“琇莹,何至于如此?”

凌氏不搭理他,再次低头啜泣。

秦明远束手无策。

跪在地上的秦妍书想了想,道:“爹,子曰,君子周而不比,小人比而不周。又曰,君子矜而不争,群而不党。(注1)宁王把大伯他们拉下水,不就是争党群比吗?虽则历代皇子历来离不开朋党之争。可宁王朋党全靠女子,吃相颇为难看,实在难当大任。我不看好宁王,正是缘于此。连我这样一个闺阁女子都能看出来,您觉得圣上看不出来吗?”

萧昱上辈子后院再混乱,也从未依靠女人去拉拢权臣。他的争,从来都是争得堂堂正正的。

仿如醍醐灌顶,秦明远睁大眼睛看向她。

秦妍书再道,“女儿如何婚配、能否嫁入皇家,现在尚且言之过早。不管如何,女儿是堂堂正正去参加选秀,只要不出错,旁人也挑不出理儿。至于结果如何,自有上头的人去操心。皇子婚姻岂是小事,不说宫里娘娘们,帝皇也得参详几番,我们实在无需太过杞人忧天。”

“对。”凌氏登时反应过来,“皇子婚约自有圣上做主,与我们有何干系!”就算她家妍书想嫁二皇子,也得看圣上同不同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