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妍书腼腆:“前阵子去庄子住了段时日,有感而发罢了。”

凌二摸摸下巴:“这约莫就是爹所说的,设身处地、感同身受?看来我是不是得找个机会去庄子里住住,下下田什么的?”

凌四表姐啐了他一口:“得了吧,你这书生力气,下地不得给人帮倒忙的。”

凌二登时哑口,几人哄笑。

说笑几句,底下裁判就开始翻看诗句,遇到好诗必定吟诵一番,再轮番做出点评,并让人将其分别贴在周围廊柱、板墙上。

不出凌二所料,秦妍书的诗作也上墙了。

秦妍书微有些窘,又有几分欢喜。因这一回,余下诗题她再不肯下笔,生怕太过高调抢了表哥表姐风头,也怕出什么意外。

待诗赛完毕,几人等人潮略微散去,将书斋里的诗作好好欣赏了一番才意犹未尽地归家去。

接下来的日子,秦妍书开始跟着表姐表妹们的作息起卧。早起练字,巳时学史,未时学琴,申时学画,中间空当下几盘棋,偶尔告假出去参加各种赛会,日子充实又闲适。闲适得她浑然忘了父母所说的,她这次前来通州,是为了相看人家……

直至某日早起请安,听见外祖母乐呵呵地跟她说:“妍书丫头今年十五了呀,待你选秀后就能嫁人了呢。”

秦妍书不甚在意,以为只是老人家随意感慨:“大表姐二表姐嫁人的时候都是十七八岁,妍书还小呢。”

“不早了不早了。”凌家老夫人摆摆手,“你大表姐二表姐像你这般大的时候,可写不出‘咬定青山不放松,立根原在破岩中。千磨万击还坚劲,任尔东西南北风(注4)’的好诗句。”

“啊?”秦妍书愕然。这不是她参加某场诗赛时写下的诗句吗?怎的传到老夫人耳里?

凌家老夫人继续乐呵呵:“这人如诗,诗如人,从诗就能看出人之心性,配上你那手自小被你爹管着练下来的字……啧啧,这不,寒山书院那韩家老太太昨儿派人来问了,想邀你、咳咳,邀你们姊妹去她家玩玩、喝喝茶什么的。”她眉开眼笑,“那韩家老太太的大孙子我也略知一二,未及弱冠就考了举人,人品端方,相貌堂堂,要是成了真真就是才子佳人——”

“咳咳咳。”凌家大夫人,也就是秦妍书大舅母见她越说越露骨,忙不迭打断她,她看了眼震惊的秦妍书,笑道,“娘,这八字还没一撇呢,没得吓坏小姑娘的。”

确实被吓着的秦妍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