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我就说我是冤枉的吧,你还不信,呶,这个就是咱哥,亲哥。”夏舜尧趁着夏昭南晃神的功夫,一把抢回滑板,刺溜一声,欢快地去继续摔跟头的伟大事业。
夏昭南被那句刻意强调的“亲哥”拉回思绪。
记起某段家里曾讳莫如深的往事。
夏昭南和夏舜尧的父亲姊妹两个,下面还有个妹妹,结婚前一直和夏昭南一家住在一起,他们住东厢房,姑姑住在西厢房,平时除了吃饭过节,其他时候都各忙各的,一大家子人处得倒也和谐,不过,每年到八月十五那天,她和弟弟会被母亲顾雅丽提前安顿好,锁上门,而后和夏明浩兄妹俩一同去老太太所在的北房,忙活许久。
小时候她睡不着,好奇心又旺盛,就扒着门缝往外看,人影憧憧的屋子里,什么都看不清,只能闻到一股似有若无的呛鼻烟气。
直到长大,才通过大人偶尔谈论的只言片语,得知他们其实还有个大伯。
这段拼拼凑凑得以窥见部分真相的往事里,大伯人好心善,脾气温顺,婚后不知因为什么和妻子拌了嘴,一时没想开自杀,留下还不到一岁大的孩子撒手人寰,老太太悲痛欲绝,抱着唯一的孙子独苗不肯放手,不曾想伯母那边也不愿放弃抚养权,僵持不下时,对方先是假意答应,而后趁着他们放松警惕,带着孩子离开了燕北,从那后杳无音信。
自此,失儿又失孙的老太太落下心病,嘴上不提,背后却一遍遍地叮嘱夏明浩兄妹俩,一定要把孩子找回来认祖归宗。
屋里传来动静。
吱呀呀地推开门,敞亮的光一泻千里,老太太稳稳当当地迈着小脚,身穿讲究的瑞蚨祥对襟衬衫,腕间一滴溜翠的上好玉镯,发髻梳得板正。
目光掠过站姿挺拔的夏昭南,又停在松散靠树的男生身上,皱纹舒展如盛开的月季花,“都进来吧,吃饭。”
长桌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