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耳后的旧伤被叠在新伤口的下方,再加上头发遮掩,而且随着长大痕迹有变淡,不贴到身前细细观察,是很难发现的。

简淮宁同样不想被录到,说话时也把声音压得很低。

“嗯。”时澈回应了,又停顿片刻,才低声说道,“下了节目再告诉你。”

这回答,意味着不是三言两语能说清的。

听语气,也不会是什么轻松愉快的回忆。

绝不可能是什么小孩子贪玩爬树,意外勾划导致的结果。

简淮宁安静了一会儿,想起也曾困住她许久的火灾现场,烧毁的三室一厅,焦黑的尸骨,狭窄压抑的阁楼改造卧室,还有卧室斜顶翻开的天窗。

她不是忘了,只是时澈没主动提,她也就没主动问。

就像她爱讲淮城将军府里的小故事,讲淮城里好吃的小铺子,但她也不爱仔细复述家人惨死的具体情形,最多提起时,一句带过。

沉默片刻,久经沙场浑身是伤经验丰富的小将军,难得问了句废话。

她压得低低的嗓音小声问道:“现在……还会疼吗?”

反正小将军从前会。

还不到二十岁的年轻身体,阴雨天就会隐隐作痛,要是伤在关节处,反复裂开又反复愈合,那连平时都会有牵拉性的疼痛。

拥抱之间的窃窃私语,夹杂在摄像机的运转声,和音箱的钢琴曲里,细细碎碎,近乎气声。

带着关切的提问,飘进耳朵时,像是带着漫天腾起的绒绒羽毛,能一路挠进胸腔心口里。

“没事。”时澈顿了顿,低声应道,“很久以前的伤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