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过她的很多事情,从心底佩服她是一个独立自主的女人,我很欣赏这样的人,那张照片多年来,也被我好好珍藏,就算在面临破产危机的时候,我也没有半分要把照片出手的意思。”
她轻轻地说:“而我等现在这一天,已经等了很久了,我很高兴——你愿意来接她回家。”
一时,房里极为安静,三人都没有要主动说话的意思。
终于,又过了大约有一分钟,周知砚的声音很轻地开口道:
“谢谢你,母亲。”
宋夫人的笑意此时显得稍稍轻松了一点,她慢慢地呼出一口气,终于继续说道:
“我会让帕特带你去拿那副照片——黎遥,你能陪我再说会儿话吗?”
黎遥刚想跟着周知砚一起出去,听到话语却不由自主地停了。
她有些犹豫地看着周知砚,对方刚用‘不是外人’保过她,现下……
周知砚看出了她的顾虑,很轻地问她道:“我能在门外等你吗?”
不知不觉,他的声音里带上了自己都没有听出来的乞求。
黎遥一下子有点难过,但是宋夫人还在身后看着她,她只能抿唇,几乎是用气音回道:
“我尽快出来。”
周知砚很短暂地笑了一下,便主动开门走了出去。
黎遥注意到,他把门关得很严实。
这下,房内只留下了她和宋夫人两人。
黎遥一下子有些紧张,转头看向宋夫人的时候也战战兢兢的:“宋夫人。”
妇人倒是依旧平和,她的神态甚至比周知砚在的时候更加缓和,然而问出来的话,却让黎遥心里一咯噔。
她说:“黎遥,知砚的病,现在怎么样了?”
黎遥舔了舔嘴唇,她很清楚,周知砚的病症连周书诚都不清楚,却没想到远在海外的宋夫人却直到这件事。
她张了张嘴,有些哑然,却听对方温和道:
“不要紧张,这些年来,我一直在关注知砚的病,他从小到大,都是很好的孩子,事实上,我对他一直心有怨言,在他身边的时候,总是拉不下脸去关照他。
但是离开他久了,我想通了,反倒忍不住地放心不下,有些愧疚。”
黎遥勉强地笑了笑:“没事,夫人,您之前也听到了,周知砚他从来没有怪过您……”
她想了想,斟酌道:“他现下的情况比较稳定,我和他的心理医生一直有交流,如果您实在放心不下,我可以把对方的联系方式给您。”
秦启和周知砚的病打交道的时比她长多了,再者,对方作为周知砚生母那边的亲戚,对很多事情,会更有发言权。
黎遥思忖得很好,就看到宋夫人轻描淡写地点了点头。
她开始打量她,到最后,却也只是很慢很慢地叹了口气,带着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