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新鲜空气进入其中,黎遥就感觉整个人松快了不少,她抬脚便走入房间内,好奇地四处打量,然而,却被什么东西摔下的声音吓了一跳。
小姑娘猛地踮起脚尖,这才发现是手边最上面的一个玻璃制品摔了下来。
她很确定自己没有碰到它,但是苦着脸道歉道:“不好意思,这个是……”
哪知道,周知砚只是慢慢地看了一眼那个玻璃制品的碎片,便摇了摇头:
“是我之前没放好,不怪你,不用动它,你自己注意安全。”
黎遥只能点头,更为小心地跨过了这一地碎片,朝周围看过去。
她本先入为主地以为这个房间和当年周家的画室一样,应该是一块专门辟给周知砚创作的地方。
然而,眼前其实更接近一个储藏室,有匡好堆叠在一块儿的画作,也有几叠红丝绒布的奖章,早就干掉的颜料,几个玻璃制的柜子整齐地靠墙放着,其中还收纳着一个干燥箱,放着几个镜头以及机身。
——周知砚大学的专业是摄影。
黎遥盯着那个干燥箱,眨了眨眼,她不由自主地贴近了那个干燥箱,伸手,很轻很轻地碰触了一下。
颇有些矫情的说法,就是她在触碰到冰冷的箱子的时候,感觉自己触碰到了自己没法参与的,属于周知砚一个人的大学时光。
说起来,她第一次接触摄影这块儿知识的时候,就是得知周知砚被Z传大的摄影系录取的时候。
周知砚陆陆续续地给她分享过自己今天拍了些什么东西,或者给隔壁的导演系去帮忙了,亦或者是和戏文那边合作要完成什么作品。
在那时候的黎遥看来,摄影系就是全世界最有意思的专业。
而现下,这些装备孤零零地躺在干燥箱里,明显是很久未被使用了。
“周知砚。”
黎遥打开对方的另一个柜子,听到自己开口道:“你怎么不继续拍东西啦?”
周知砚顿了一下,他这时候正在收拾不知什么时候摊了一地的颜料,闻言抬头,冷静地说道:
“我的医生这边并不建议我继续从事传媒行业中,极具挑战性的工作,相对而言,画室的工作会比摄影轻松,并且稳定。”
“而且……”
周知砚慢吞吞地补充了一句:“我其实挺喜欢和学生相处的。”
黎遥带着点乐子地挑眉,看着眼前的周知砚,对方今天穿了件薄卫衣,这时候蹲着擦地板,帽子那边还垂下来两根结晃来晃去,黑发乖乖地垂在耳边。
明明已经是二十五岁的人了,但依旧像是那个腰板依旧笔直的少年。
黎遥轻轻地‘哦’了一声:“好的,周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