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破罐子破摔,停顿了几秒便道:
“我确实见了周知砚,昨晚我喝了点酒,和他大吵了一架,但是也没做出你说的那些破事来,我一直和他说不拢,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告诉你,他现在就是个神经病,根本没法沟通……”
黎遥默了很久,以‘你真不是个东西’为结束语,直接把对方的电话挂了。
她现在稍许冷静了一些,听周书诚的语气,他找过周知砚是真,但是画室的火灾还有周知砚的失踪,和他似乎没有太大关系。
而再往下想,既然是银行催债,那周知砚应该早知道自己这套房会被上交,也就是说……
他的失踪,是他自己一手策划的。
在八月盛夏,黎遥的手冰凉冰凉。
她最后反复看了几遍周知砚家的大门,这才失魂落魄地往回走。
司机还等在楼下,看清她的脸色后,什么都不敢说,便默默地启动了车辆。
黎遥也不说话,默默地坐在车里发呆,并且思考:
如果是她,想要离家出走,想要人找不到自己。
那她第一选择就是带着钱离开本市,可是……
周知砚的储蓄卡,在自己手里。
黎遥愣愣地从小包里翻出那张粉红色的卡,她愣愣地抬头,看到了路边的银行:
“停车!”
黎遥去查了这张储蓄卡的余额。
周知砚和她说的原话是:‘是以前获得的一些奖金’。
而黎遥在看清余额后,很确定,这个数额绝对不止是‘一些奖金’,少说也是对方从小到大参加过的各类比赛以及拿到过的各类奖学金的——
总和。
然而,黎遥没有半点天降横财的喜悦来。
她不难判断,既然周家已经困难到要用房子抵债,那周知砚卡里的这笔钱,也许就是周知砚绝大部分的储蓄。
而现下,这大部分积蓄都被周知砚交到了她的手里,那对方会去哪里?
黎遥手脚冰凉地回了车上。
她没法控制自己,脑子在往最坏的地方打转,眼泪也在眼眶里打转。
最后,车停在黎遥家门口,黎遥是边哭边下车的。
现在刚出了黄梅,雨季来了,没走几步,大雨滂沱。
小姑娘在雨里拼命擦眼泪,哭得两眼都发黑。
最后她哭累了,走到自己门口的瓷砖那边站着,透过泪眼去看雨,一边还是止不住地往下流眼泪。
而紧接着,她的手机又响了,是小区的门卫。
黎遥的家在市郊别墅区,以出色的安保闻名。
黎父黎母想要进来,车牌号都得被进行反复登记。
但是黎遥倒是从来没有接到过物业直接打给自己的电话,这时候她愣愣地划了接听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