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知道,当年你和我哥关系很好,现在周家出了事情,他也被牵扯在其中,我希望,你能考虑来帮帮他,再帮帮我们周家。”
黎遥顿了顿,没有直面回答他的话,问道:
“你家怎么会亏损那么多呢?周家产业强盛,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破产的。”
那边的周书诚倒是脸色一僵,他想过今天来求黎遥帮忙的后果有什么。
周家和黎家本来就关系不错,女孩子当年这么喜欢周知砚是所有人有目共睹的事情,再者,她年轻气盛,被他说动了,说不定自己就会慷慨解囊相助,最坏的结果,也至少是去给她父亲说两句好话,多少帮一下周家。
但是现在,她抛出来这么一个不轻不重但是却极为关键的问题。
周书诚心里暗骂管你屁事,但是面上依旧是带着越发僵硬的笑意道:
“这……是我们家的私事儿,这几年经济大环境不是很好,我这里的项目跑了几个,我哥那边也花费很多,你也知道他学的是艺术,他很有天赋,但是很多参赛的东西啊,都需要打点一番。”
黎遥听懂了他心不甘情不愿的言外之意,突然地笑起来:
“你的意思是,周家亏成现在这副熊样,和当年给周知砚比赛的时候走后门密不可分?”
“周书诚。”
黎遥慢慢拉近了他的距离,看似亲密地从一旁拿起一杯香槟,在黎遥的示意下,周书诚还没反应过来,但是手里也被塞上了一杯香槟。
女孩子的声音很轻,情绪却并不平淡:
“你他妈给我要点脸。”
周书诚脸色煞白,转而就看到眼前的小姑娘依旧巧笑阑珊:
“你比我更清楚你哥周知砚是怎么样的人。他高中就能因为老师判错题放弃自己一整年的奖学金,大学被辅导员反复求着参加比赛,你也知道他天赋无双——要你们家给他走后门去拿奖?这走个后门还能亏出个天文数字来?银行给你们的破产保护都被你用到哪门子项目里去了?睁眼瞎放屁大奖吗?”
周书诚脸都白了,他定定地看着黎遥,一时间嘴唇颤抖着,都没说出话来。
周家是底蕴丰厚的大族,所以就算周书诚混了那么多年,骂人却也只会说几个最常见的脏话。
可黎遥不同,她爸爸黎大复是个暴发户,有一堆穷亲戚。
而黎大复本人是个滥好人,飞上枝头也不嫌这些亲戚。逢年过节都要拉他们来家里坐坐,能提携的地方也尽量提携。
黎遥生长在那样的环境里,被七大姑八大姨当着小公主长大,但却也没法逃避某些说话的艺术来。
这些年来,她的社交圈都是名门望族,这才硬是收敛住了自己这些脾气,去做个懂礼仪讲礼貌碰到事儿都得往自己心里憋的富家娇小姐。
此时,她神情镇定地倾身向前,用自己的酒杯碰上了周书诚的,声音依旧压得很轻,嘴角却带上了笑意:
“我喜欢周知砚,但我不是傻子,你但凡多想想都能比现在扯出个更好的谎来,说不定,我一开心,我就信你了呢?”
“但是……现在你没机会了。”
黎遥把自己手里的高脚杯收回来,漫不经心:“既然,你之前说最大的亏损在周知砚那里,那么,你让周知砚过来和我谈啊。”
“遥遥,在干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