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烦你为改造费心费力了,算是我聘请你的工资吧。”
周知砚看着她,像是在说‘明天可能会下雨’一般声音平静:
“没多少,是我以前获的一些奖金。”
黎遥有些懵地左右看看那张卡,她倒是知道这个联名还是最近发起的活动,也就是说周知砚也是最近才把这些钱汇入其中。
为什么?
黎遥不解地抬头,半开玩笑地道:
“我给你改造不是为了收你钱啊,你那些家居的钱不都已经给我了?而且周家……”
她原意是想说,自己也知道现在周家整体很困难。
虽然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但是蚊子腿也是肉这个道理同样也是成立的,也许周知砚给自己的这笔钱不足以挽救周家的问题,但至少——
但是,这一刻,周知砚略有些生硬地打断了她:
“这些都是来历很干净的钱,就算整个周家被查封,这些钱该在哪儿,还是会在哪儿。”
黎遥张了张嘴,理智让她还想说点什么,脑子却蹦不出新的理由了。
她看着那张在自己眼前的卡,破罐子破摔地想着自己就算耍无赖都不能拿下它,于是,小姑娘深吸了口气,鼓足勇气正准备开口的时候——
她低头,正好看到了对方垂在身边的另一只手,苍白的手背上,青筋毕露。
黎遥顿了一下,这才后知后觉地去仔细观察周知砚的脸,对方的额上带着冷汗,嘴唇有些微微的发白。
她当机立断拿过了那张卡:
“那就当我想给你保管吧,你需要的时候,随时拿回来。”
黎遥当着周知砚的面,好好地把那张卡放进了自己的随手包里,紧接着就急不可待地坐到了崭新又柔软的长沙发上,伸了个懒腰。
小姑娘笑眯眯地拍拍身边的位置,周知砚停顿了几秒,这才过来坐了下来。
他坐着的姿势稍稍有些奇怪,明明整个人都靠在柔软的沙发上,但是偏偏没有像黎遥那样陷进去,还是保持着最后一点距离——
就像是守着最后那点底线。
黎遥把自己脑子里这么不合时宜的比喻删除,突然才意识到,现下自己和周知砚,似乎靠得确实有些过于得近了。
两人的肩膀之间,最多只有一个拳头的距离。
还不是什么大汉的拳头,充其量就是个少女娇羞的小拳头。
黎遥无声地干咳两下,这时候倒是多少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其实算算这次重逢之后,她按过周知砚的肩膀,抬过对方的手臂,甚至还做过直接把药塞在对方嘴里,以至于碰到了对方温暖嘴唇的一堆亲密举动,但是在那些情况下,她都没来得及感觉到害羞。
偏偏是再正常不过地并肩坐在一起,她就感觉浑身有些不自在,耳朵根却在隐隐发烫。
黎遥干巴巴地坐在那里,终于有些尴尬地从太舒服地陷在沙发里的姿势变成了挺直腰板,她甚至不敢把眼睛的一点余光往周知砚歪歪,只能一动不动地看着眼前的白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