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动还好,一动又觉得头有些犯晕。
何昼月藏在袖子里的右手紧握成拳,考虑要不要凝出一道剑气让自己更清醒些。
不等他做出决断,方衍忽然冒出一句:“你身上的伤又是从何而来。”
何昼月下意识想要抚上胸口垂着的吊坠,手抬到一半又强行停下。
垣怆一心隐世,他不能出卖师门。
何况他被下了禁制,就算想说也说不出口。
见何昼月只兀自沉默地站在那里,也不知这次出去遭受了什么,脸色苍白,摇摇欲坠,即使如此也始终不肯吐露一个字,凌乱的额发下一双眼多次闪烁,怎么都不敢看他,既脆弱又倔强。
方衍胸中无端涌出一股与何汐亭全然无关的烦闷。
方衍:“一去多日,竟连个借口都没想好吗。”
何昼月:“我以为你会信我。”
又一阵凉风逃难似地从二人面前隔着的宽阔空白中横穿而过,慌不择路地撞上墙角的凤凰树,枝叶便飒飒响了起来。
再这么僵持下去也不会有什么结果。
方衍看了眼何昼月失了血色的唇,心中烦闷更甚,大手一挥,地上那捧小水滩化作道透明的结界,转瞬将整个寝殿围困其中。
“在你想清楚之前,就先在这儿养伤吧。”
*
重峦殿本就比别处冷清些,零星几个小厮再被撤去,便只剩下何昼月这点半死不活的人气。
何昼月刚结束完一场调息,正坐在榻上没焦距地盯着盏长明灯火。
时至现在,他仍然没有太大的实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