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说盟主还是偏心何公子吧,今日南溟十三洲城主来朝,盟主只带了何公子去,根本没叫清霁仙君。”
“可清霁仙君与盟主已经五十年的感情了。”
“五十年都没与盟主结为道侣,还不够说明问题吗?清霁仙君在何家连个像样的住处都没有,是盟主好心,让他在盟中锦衣玉食的,还真把自己当盟主道侣了,整日里冷傲得不行。”
“和清霁仙君比起来,何公子确实可亲许多,兄弟俩明明长得有八分相像,怎么性子就差这么多?”
何昼月来得晚,只听了一半,却也能猜到大概。
许是这二人,或者更多人早就抱着类似的想法,如今何汐亭游历归来,便开始肆无忌惮。
至于所谓方衍给的锦衣玉食,他以为就像他愿意因为喜欢为方衍去帮忙处理各种事务,方衍也会因为喜欢好好照顾他。
这并不是什么腌臜的交易,仅仅是出于感情的双向付出。
何况他一个出窍期的修士,到哪儿受不得此般待遇?
他心中没什么波动,只觉仙盟的风气是时候该好好肃清肃清。
门边突然“咣当”一声,琉璃做的杯子砸上琼玉台阶,碎片四处飞溅,在空中划出道道七彩斑斓的弧光。
库房的掌事满脸惊恐,慌张地跨过一地碎渣跑到何昼月面前行礼,膝盖哆哆嗦嗦,好像下一息就要跪下:“见过清霁仙君。”
树荫下的那两个弟子终于发现何昼月的存在,这两位是真的原地跪下了:“见过清霁仙君!清霁仙君饶命!”
掌事偷偷抬头,在窥到何昼月那双没什么表情的眸子时又迅速把头低了下去:“是属下管教不严,望仙君降罪!”
“按规矩办便是。”何昼月不欲与之计较,淡淡道,“我来找这两日的出库与入库记录。”
说罢也不顾身后的反应,径自进了库房正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