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何昼月坦然从何肆面前走过,对恨恨的无声警告只当没看到。
他虽然也有心直接去坐方衍的位置,可由他去坐,与方衍主动提出,给人的感觉到底是不一样。
谁不喜欢被爱人明晃晃的偏心。
坐稳后,何昼月心情不错地给方衍倒了杯酒:“此去南溟可还顺利?”
“顺利,明日南溟十三洲的洲主都会来朝见。”方衍端起酒樽抿了一口,“长临城呢?”
何昼月:“顺利。”
方衍:“你办事,我向来放心。”
说罢又凑近他耳畔:“就是我怎么才离开这么一小会儿,回来就看你受欺负。”
何昼月无奈看去一眼,那些面对旁人的冷漠尽数褪去,眉梢眼角带着少见的鲜活。
他大不敬道:“还不是你御下无方。”
方衍浑然不在意他的冒犯,长袖一挥,低低笑了两声:“怪我。”
二人这边你侬我侬,底下的人却是心思各异。
何家偏向何汐亭人尽皆知,何昼月就是个摆设,就算他修为出窍又如何?只要盟主愿意,还不是动动手指就能碾死?
何汐亭与盟主私交甚好,如今游历归来,还会比不上一个盟主养的小玩意儿?
他们随着何肆与何汐亭的意思奚落何昼月,可看盟主的态度……莫不是新人笑,旧人哭?
注意到各方投来的眼神,何汐亭面色不带变上一变,仍是长袖善舞的热络,冲方衍遥遥举杯:“早听闻盟主与兄长结为同心,没想到感情如此深厚。”
方衍看向何汐亭,轻描淡写地笑了下:“五十年,足够发生许多事。”
何汐亭沉沉看了方衍半晌,也不知是从这短短一句话里品出了什么,最后无声将酒饮进肚中。
接风宴似是真为给何家一个面子,以及顾及相交情谊走过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