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她的父亲,也只值得一死。
但现在还不是时候,她也还杀不了江惟——刚进入剑宗的时候她也曾因为自己的修为进度而膨胀过,甚至设想要如何弑父。
就算自幼也是被大儒启蒙长大的,江闻月并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江惟的五个女儿没有一个不想杀他的,就算是她们的哥哥江曜也未必没有这样的心思。
但是随着江闻月的修为越来越高,对于修真界的了解越来越深,她就也知道了江惟有多深不可测,这样的心思就被埋在了心中深处,不敢流露出来。
她知道江惟知道,江惟也知道江闻月知道他知道。
但国师府江家从来都是如此,彼此心照不宣,面上依然能做着慈父和孝女。
江闻月提起裙摆,从江惟的院中走了出来。
景国近来流行长到拖地的裙子,穿着这样的裙子还要保持仪态实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尤其她早就已经习惯了剑宗弟子们的衣饰。
离开宗门之后她并没有多么怀念剑宗,但和江家比起来,她却前所未有地思念起了她在钧弦峰上那处空空荡荡,又有点冷的洞府。
淡淡的怀念神色只是一闪而过,然后变成了一丝浅淡的喜悦。
她走向了江家的客院,带着一种少女对于意中人的期待。
“你来了。”
一个年轻男子靠在躺椅上面,见到江闻月的时候,眼神之中也有一抹笑意。
但这抹笑意很凉,凉到哪怕是最不通察言观色之人也知道这个男子不是真正的在微笑着。
可是他自己并不知道。
这是江闻月观察了许多天之后才得到的结论。
他——根本就不懂情爱,甚至不懂情绪,只是需要一个女人来妆点他的门面。
但是江闻月依然演得很认真,就像一个初次坠入爱河,并且沉溺其中的懵懂女郎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