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沅嘉跪在她身旁,听着陆筵的话,心中有些酸涩。陆筵五岁丧母,他对于王雅娴的记忆,着实不多。可见陆筵这温和的神情,也明白,那些为数不多的记忆,于他而言,多么珍贵。
也明白,王雅娴,的确是个好母亲。
陆筵本就是个寡言的人,说了一些话便起身:“母亲,我明日就要走了,也就不能来给您辞行了,还望您见谅。此次回去,怕又是许久不能来看您,望您珍重。您在天之灵,也要好好看着,我如何将曾经欺辱过王家,欺辱过我的人,一个难忘的结局。”
最后几句话,隐隐也带上了杀意。
沈沅嘉闻言,默不作声地将手放在他手背,给予他一些温暖,却没有指责他太重杀戮。王家倾覆,王雅娴自尽,陆筵丧母,父亲猜忌,多年坎坷,多次在生死边缘徘徊……
这一桩桩,一件件,她都没有资格劝他原谅……
陆筵收敛了杀气,又恢复了往日漫不经心地模样。
“母亲,我走了。”
陆筵起身,将沈沅嘉一同拉起来。
沈沅嘉望着墓碑,心中缓缓道:“伯母,您放心,以后我都会陪在他身边,爱他敬他,不离不弃。”
两人相携离开,竹林清幽,微风徐徐,带来了丝丝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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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陆筵与沈沅嘉一同去了王家辞行。
王老夫人依依不舍地拉着陆筵,舍不得松手,她浑浊的眼睛紧紧看着陆筵,“你还没多待几日,怎的就要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