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筵心神全在沈沅嘉身上,如今见沈沅嘉冲着杜勋笑,神色间丝毫没有陌生,交谈融洽,言笑晏晏,才意识到,她身旁的人,都是她带来的。
他双眸挑剔地看了一眼那一群男人,呵,一个个长得弱不禁风,油头粉面的,一看就不是正经人。
沈沅嘉见杜勋呆愣愣地看着她,意识到什么,她立刻敛了笑,佯装不在意地低了头。
杜勋见沈沅嘉又恢复了冷冷淡淡的模样,心中着急,也存了一点卖弄的心思,便谈论起了朝中大事,可这近日里最值得一说的,还是当属太子陆筵。
沈沅嘉眉心一跳,下意识看向另一头的陆筵,却见陆筵嘴角含着一丝似有如无的兴味,见她望过去,懒洋洋地伸出一根食指,抵在唇边,示意她噤声。
沈沅嘉一时只觉头皮发麻,只盼着杜勋几人,言辞不要过于激动才好。
可偏偏她的心声无人知晓,杜勋光是起了个话头,其他几位公子却忽然兴致勃勃地谈论起来。他们身份不高,对于朝中大事也不懂,只是听些流言,就添油加醋地谈论起来,事实往往便是这样被歪去的。
他们没有大户人家那么多讲究,时常也会去茶馆酒肆里面,那里面都是些五湖四海的人,说的话也都百无禁忌,什么难听的过分的话,都没个把门,遇到说话的人,就全部抖落出去。
沈沅嘉一颗心七上八下的,眼睁睁看着他们言语间满是对陆筵的冒犯。
她脸上的笑险些都要维持不住了,她只觉得落在自己背脊上的那道目光越发压迫,她低了头,愁云惨淡,自己经营了几日的好印象如今怕是毁了。
陆筵饶有兴致地托着下巴,看沈沅嘉恨不得将自己埋进土里的样子,有点像是他幼时在宫中看到妃子养的小猫,一犯错便会缩成一团,可怜巴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