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铁将这铁料看得比自己小命还重:“屋里那些铁块,你若敢动一个,我立马报官。”
换个人,一听报官,保管吓住。周谡却只是凉凉一笑,唇角弯起一抹淡嘲:“我自己寻铁料,只在你这借个地,打出来后,你若觉得可以,送你便是。”
“当真?”有便宜占,李铁眯缝儿般的小眼睛倏地大了两圈。
“真过真金白银,不过我也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听到这话,李铁的小眼儿又眯成了一条缝。
“我在你这入个伙,今后铺子的生意,五五分账,无论谁招揽来的。”周谡气定神闲。
李铁瞧着男人一脸笃定的样儿,不禁气笑了:“你这样的年轻人我见多了,没点做事的样子,话倒是会说,一张嘴儿滑溜滑溜,死的能说出活的,行啊,我就等着,你要真能打出大刀,我就让你一半。”
“口说无凭,立字为证。”周谡变戏法似的变了张文书出来,内容已经拟好,只等着盖印,或者签字画押。
李铁长年跟官衙打交道,被逼识得几个大字,正巧能将纸上内容七七八八大致看个明白,不禁横眉瞪向周谡。
“好啊,你个竖子,原来挖了个坑等着老子跳。”
周谡微微笑:“我一没利诱,二没威逼,心平气和与你谈,这画押也得你自己来,我又不能代劳。当然,言而无信的小人常有,一诺千金的大丈夫难求,我只当遇人不淑,反正你也不是第一个。”
“你个混球蛋子,给老子卖弄学问,就你嘴皮子厉害。行行行,咱走着瞧,打不出让老子满意的大刀,你就等着吃铁吧。”
李铁气哼哼夺过了文书。
“夫君!”
一声温柔的轻唤,自外头响起,如上等的春露甘甜滋润,尤为沁人心脾。
只是短短两字,入了李铁的耳,只觉浑身酥麻,高涨的怒火也在顷刻间消散殆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