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人嘴短,我今儿就是来吃酒席的,旁的话一句没听着,出了这个门,谁说我都不认,走了。”
见老支书扬长而去,其他村民面面相觑,想跟着放筷子走人又舍不得。
简老太见势不妙,赶忙笑着劝众人继续吃喝,说老头子喝醉了说胡话,大家伙权当听他放屁,不用当回事。
简新祝得到老娘眼神提醒,忙从沉思中回神,过来搀扶起老爷子:
“爹你看你又喝醉了,跟你说不能喝就少喝点,招弟带回来的白酒度数高,你还一杯接一杯地喝,都说起胡话来了。”
简老爷子配合地瘫在小儿子怀里,口齿不清地嚷:
“喝,继续喝!我要给主席写文章,主席的诗词写得真好啊,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
“行行,知道爹你最崇拜主席,每天都要学习语录,咱回屋继续学习行不?”
爷俩跌跌撞撞走了,老爷子纵声吟诵的声音还从东里间断断续续传来:
“雄关漫道真如铁,而今迈步从头越……”
简老太没好气地笑骂:
“这个老头子,做梦都想给主席写信,写一封撕一封,说自己写得不好,不值得日理万机的主席抽出宝贵的时间来看,攒着劲儿非要写封好的,也不看看他肚子里才几两墨水。”
被她这么一打岔,屋里古怪的气氛松动下来,纷纷跟着夸老爷子心诚,总有一天能写出有水平的信来寄给主席看。
简青桐冷眼旁观,心里微微发寒。
不是针对试图装糊涂的家人和村民,也不是针对差点惹祸的自己,而是当下这个无语的坏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