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轻一挥留影石便升至半空,不一会儿司源或淘气或被欺的影像便出现在了屋子里。
“你看看他把我气的,让认真学习绫法就不学,还跟我胡搅蛮缠那磨人的性子像极了你。”司尘指着淘气的司源影像气道。
不一会儿又是幼子被欺负得浑身水湿电流闪过的样子,气哼了一声:“技不如人还非要逞强,洋儿已经替源儿出过气了,你放心,我怕我出手太重到时候不好收场。”
影像再一转换,紫色雷电毁天灭地威力巨大却又没伤司源分毫,司尘这才笑起来:“看看,咱们小儿子也要长大了啊。”
一脸欣慰。
留影石渐渐黯淡重回他手中,“孩子们都大了,各个优秀出色,你不用挂念了他们都很好。”只是随着幼子逐渐长大,他怕是要越发的孤单寂寞了。
“哎!”叹完气司尘才把目光挪向了另一张美人图上。
“小茹,你说云儿还活着吗?”他仔细看着另一张美人图上的美人像,“源儿说眉毛和脸庞像,你觉得呢?”
“我怎么一会儿觉得像,一会儿又感觉……不太像呢。”原来,旁边那张美人图上画的是他外出历练已经近百年没有音信的妹妹司芸,怕是连长子都不记得有这么个姑姑了吧。
他叹息一声,早知今日当初就不该答应她外出历练的请求,谁知道竟是百年不归,生死未明。
白枝和司芸,
到底有没有关系呢?巨灵宗真就这样放过白枝了?
他盯着妹妹的画像沉默一宿。
破元宗一路行得不紧不慢,付寒渊始终戒备着既怕半路遇袭又隐隐有些期待巨灵宗能不长眼地撞上来。
这一路他和白枝之间全靠他脸皮厚才硬顶下来的,要不然能尴尬一路谁也不说话。虽说他也不知道有什么好尴尬的,但就是隐约感觉到了那么一个气氛。
如今离魔界越来越近,他这一颗心提得也越来越紧,刚嘱咐完好友接下来要更加的谨慎小心,就听到袁丹雪那边发出了一声惊呼。
付寒渊忙碌没空的时候袁丹雪就会主动过来照顾白枝。
听到她的声音付寒渊蹭的一下就窜了过去,“怎么了?”
白枝全身还是被焦黑的皮痂包裹着,只是越发的松动,摇摇欲坠,也不知道是等着一齐脱落还是过不了多久便会一块一块的掉下来。
袁丹雪此时正指着白枝的皮痂面露惊恐:“这,这好像不对劲。”
付寒渊急忙凑近与白枝传音:“你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一面问一面看向袁丹雪所指的地方,初时并没有感觉出哪里不对来,可随着袁丹雪的比划指点他的瞳孔也是一缩。
白枝彼时正痒的难受,像万蚊啃食一样:“怎么了?是终于开始掉痂了吗?”
付寒渊抿着唇角,双眉紧蹙:“嗯,除了痒呢?还有没有别的感觉?”
他摇摇头暗示袁丹雪什么也不要说,寂莫也听到声音赶了过来,小声问:“怎么了?”
“没事,我来处理。”他挥挥手把两个人都轰走。
袁丹雪迟疑着不知道该不该离开。
寂莫劝她:“走吧,相信老付能照顾好小姑娘的。”
可现在不是照顾不照顾的问题啊。可看付寒渊一副不耐烦的表情她也不敢再多说话,只得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白枝敏锐地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
“到底怎么了?是……毁容了?”她猜测。
两个人依旧是传音来对话。
付寒渊听她这样
问暗松一口气:“没有,新肉很平滑细腻……”说到一半又觉得这话有些暧/昧便住了嘴,安慰道:“只是皮痂越发干裂,有几块新添了裂痕像是要崩开,袁道友有些被吓到了。”
白枝脑海里便有了画面,龟裂的一块又一块的黑色皮痂……
确实有那么点吓人。
“那付长老也别看了。”她能感觉到眼前的人影正目光灼灼地盯着自己的面部,看得仔细认真,怪不好意思的。
“嗯,不看了。”他嘴上这样说但目光始终没挪开:“我们马上就到魔界了,到时候就彻底安全了。”
“嗯。谢谢付长老。”白枝感激道。
付寒渊:“……”每次都是这样,生分的谢来谢去。
“有我在你别担心,再睡会儿吧。”多休息养神有利于白枝的伤势恢复,虽然她体力的天雷神力依旧没少多少。
可能得等这些皮痂掉完才能散出来吧。
他目不转睛盯着白枝焦黑的脸,白枝“嗯”了一声收回了神识,“眼”不见为净他愿意看自己这张丑脸就看吧。
努力无视付寒渊的目光。
付寒渊则是看着她鼻翼处裂开的皮痂,阵阵心焦。
鼻下裂开的地方露出了下面的粉/白皮肤,可该有鼻孔的地方却没有好像全部被新肉/皮肤包裹住了。
然后他又往她的唇部、耳上、双眼看过去,仔细的盯着每一条裂开的细缝,想说一定是袁丹雪和他看错了,应该只是皮痂裂开的太小是他们多想了。
可却是越看越心惊,唇部和双眼看不太清,但耳朵处的皮痂却已经是摇摇欲坠了,肉眼可见的一层皮膜并无耳孔。
他缓缓探手过去推开她耳侧焦黑毛茬一样的头发,谁知一碰簌簌竟化成灰全掉了。
付寒渊:……
白枝这头发如今也短如板寸,恐怕会随着头上的皮痂全掉光吧。
然后他认真地往她耳上看去,心一点点凉透了。
“阿枝”他轻唤。
白枝:“……?怎么了?”不是说让她休息的吗?就,这么粘
人吗?她顿时心中一阵扭捏,生怕他接下来会说些让人难为情的话,到时候她真不知道如何答。
早知道就不应话了,装睡着了岂不是稳妥!
可现在已经开了口,她也只得紧张得等着付寒渊后面的话。
谁知他只是淡淡地问:“你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比如呼吸不了?
她现在目不能视、口不能言、耳应当是能听到的,若是还能从哪判断她有事没事,便只有呼吸这一项了吧。
他此时也心情紧张,等着她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