寝衣落在枕边,展南屏轻声说“让我看看”,让开一些,烛光洒在床边:红叶忙忙碌碌的,又要带孩子,整个人瘦了下来,有着姑娘时的白皙苗条,又有着初为妇人的柔软丰满,黑发散落肩头,如宣纸上的墨迹。
自从她怀了孕,两人分开两床被子,没再亲热过,好不容易生了孩子,展南屏又外出公干,这一来小别胜新婚,十分情动成了十二分。
床铺吱呀吱呀微微摇晃,大红幔帐跟着波动,如大海上的波浪。
一时间,红叶话也说不出来,过了半晌,才搂紧丈夫汗津津的脖子,感受着他的呼吸,他的体重,他的味道和心跳。
待得云收雨散,她哄着丈夫洗澡去。
刚刚烧开的热水已经微凉,展南屏摸了摸,毫不介意地泡进浴桶,脑袋也埋进去。
一看就风餐露宿的,很久没洗过澡了,红叶捏着鼻子给他用皂角洗头发,用瓢舀起一边的清水冲洗。
展南屏一动不动地享受,半晌才抖抖湿漉漉的头发,说“还是有老婆好啊。”
红叶吃吃笑,捏住他鼻子:“才晓得老婆好?说,出去这么多天,有没有找别的姑娘?”
这句话是有原因的:平日闲聊,乔氏说起,自家丈夫吴三定有一日在京城办事,路见不平,帮了一个寡妇的忙。打那以后,寡妇经常来找吴三定,道谢啊,求助啊,打听事情啊,吴三定是个好心肠,能帮的就帮了。
一段时间之后,乔氏发现了,气呼呼找到寡妇家里,见对方确实困难,便扔下十两银子,放下狠话:“帮忙可以,直接找我,没见过缠着人家老公的!”回家把丈夫打了一顿。
吴三定这才和寡妇断了。
乔氏总结:在恩爱的夫妻也不能放松!
展南屏一本正经地,指指自己泡在桶里的双腿,“哪有!不都给你了吗?”
这个流氓!红叶以前以为,丈夫是个不苟言笑的正经人,现在一瞧,荤话张口就来。
她啐一声,把瓢往桶里一扔,甩手便走,展南屏在身后笑“这就不管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