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风细细, 徐琬绯衣连同外罩的蝉翼似的薄罗衣翩然如霞,柔柔扑贴在赵昀翼深青绣泥金翔龙纹的衣摆, 似月下深潭碗莲初绽。
“你说这封信写的是什么?”徐琬把信捏在指尖, 好奇地问赵昀翼,“父皇为何为留信给我,而不是给你?”
赵昀翼一听, 便知她想岔了,却没点明,温缱眸光凝着她步步绽开的裙摆下秀气的鞋尖,轻道:“琬儿既想知道,何不打开看看?”
古人说的步步生莲,大抵便如她这般,赵昀翼暗自想着。
“可母后让我回去再打开的。”徐琬横了他一眼,水眸带着浅浅的嗔。
闻言,赵昀翼眸光自她鞋尖上移开,落在她微愠的面颊,轻笑:“原来我的小姑娘这么乖顺听话,却为何总不肯依着我?”
“赵昀翼,你又戏弄我!”徐琬面颊微红,跺跺脚,捏着信封,陡然加快步伐往前走。
几步便赶上前面挑灯的宫人,宫人们一时也没了主意,不知该快些替她照路,还是慢些等等赵昀翼。
徐琬走得快,云鬟边步摇莹莹晃动,月色下珠光温柔,晃过她灵动眉眼。
“生气了?”赵昀翼快步上前,微微俯身,长臂穿过她膝弯,忽而将她抱离地面,扣入怀中,“那就罚我抱你回宫好不好?”
挑灯的宫人们赶忙加快脚步,头却垂得更低,目不斜视,仿佛是个听不到看不见的提灯木偶。
回到坤羽宫,徐琬未及盥洗,便迫不及待打开沈太后给她的信来看,浑然不知,庭中远远候着的宫人们,如何添油加醋说着帝后琴瑟和谐之事。
打开一看,徐琬方知她想岔了,信上写的事,不是赵重岳要告诉她的,而是萧焕。
原来,陈云桓身居赵宫二十载,竟还记着父皇交待他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