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笑笑走后, 苏回抱着剑,站在一旁, 打量着初夏, 嘲笑:“真笨, 洗个澡都能把自己摔伤。”
“我那是被吓的。”初夏辩驳。
“谁吓你?”
“楼厌”二字险些脱口而出, 话到嘴边, 初夏改口:“芙玉。”
“你也看到芙玉了?”苏回脸色微变,立时警惕起来。
“那倒不是。我是想到芙玉生前那么美,却舍得砍下自己的脑袋, 是个狠人。听说她的成名绝技《凤舞九天》堪比神女下凡, 可惜我还没能一睹风采, 佳人就香消玉殒了。”初夏感叹。
与此同时, 初夏隔壁的房间烛火亮起。楼厌对烛而坐,指尖捻着穆千玄留给他的信笺, 任由火舌将纸上的“楼厌”二字舔成灰烬。
他摘下覆在脸上的黄金面具,收进抽屉里, 烛火勾勒出来的眉眼,兴奋的余韵褪尽,取而代之的是浓得化不开的阴郁。
想起方才对初夏的所作所为, 他按着心口急剧跳动的心脏,唇角隐隐勾出个嘲讽的弧度。
楼厌, 你是疯了吗?
他是疯了。
疯到发现庄允给初夏喂了辟萝春, 险些要了庄允的命,疯到为自己的渴望所主宰, 只差一步,就将精心酝酿的复仇计划付之一炬。
楼厌冷冷一笑,伸出手,合掌握住滚烫的烛焰。
“嗤”的一声,烛火熄灭,屋内陷入无边无际的黑暗,唯有掌心余热炙烫皮肉,传来清晰的痛感。
天边缀着颗启明星,整座奉剑山庄犹沉睡在黑暗中,苏回醒得比往日早,打了个呵欠,披衣起床,去敲楼厌的门。
楼厌面无表情地打开屋门,眼底敛着几分被吵醒的不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