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到一道长长的影子落在了自己的身上,她勉力撑起身子睁开眼。入目是一双黑底儿绣云纹的黑色皂靴,再往上是月白色的袍边儿,上面滚着金线。怀恩冲破绝望,生起一阵欢喜。
“殿下。”
她嘶哑的喊出声来,只是那声音在这样寂静的夜里,仍旧微不可闻。那高大的身影似乎蹲下身来,欣喜一点一点往外溢。怀恩撑着身子,怕他听不到又唤了几声。
“殿下,殿下。”
“失望吗?”朱承昭将身子又放低了些,俯视着怀恩此刻的高度,他重复了一遍,“失望吗?我不是你心心念念的殿下。”
怀恩很艰难的一点一点的把头抬起来,果然是她厌恶极了的那张朱承昭的笑脸儿。撑着那一口气,好像突然就松了下来,又重新跌到了干草上,闭上了眼睛。
刚才那一场空欢喜,好像耗尽了她所有的精神与气力。
朱承昭见她不理自己也不恼,只将怀中的瓷瓶拿出来,伸过栅栏,放在了怀恩面前。这声音依旧很慵懒又惬意,在怀恩耳中却有幸灾乐祸的味道。
“别伤心,虽然我不是你的殿下,但我一样可以救你。把这个瓷瓶里的药吃了,能缓解你的苦痛。”
怀恩却无声的冷笑了,她用尽全身的力气,一把向那个瓷瓶挥去,瓷瓶咕噜噜的滚了出去。她低骂一声:“滚!”
怀恩觉得落到如今这般境地,也不是完全没有好处的,至少她不必再怕什么,因为不会比她现在还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