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瞧得脊背一阵发冷, 猛得打了个哆嗦。
“怎么不说了?”他语气淡淡的。
怀恩动了动嘴,刚准备描补几句,瞧见朱辞远瞬间阴沉下来的脸色, 再不敢抱有什么侥幸之心, 忙从案沿跳了下来,端端正正地面朝朱辞远站在那儿, 低着头, 两手乖乖地贴在腿侧,有些局促不安地抠弄着袍上的金线,瞧着是一副认错态度极好的模样。
朱辞远看着她, 那对灵活的眸子时不时小心翼翼地偷看自己一下, 瞧着倒是乖觉极了。
他几要气笑了,紧绷的脸色渐渐缓和下来,真是拿她一点办法也没有。今日他多次偶遇那些官家小姐便瞧出了些端倪,只是他原本以为是皇祖母的故意安排, 如今才知道原来是这小丫头搞的鬼, 想赚银子便把主意打到了自己身上, 他又想起那杯泼在自己身上的茶,虽然他回宫的时日并不算长, 但深宫之中这种微末伎俩,他还是了熟于心的,这胆大包天的丫头,是看准了自己拿她没办法,朱辞远想到这里严肃了脸色,朝她伸出手。
“拿来。”
怀恩心中一凛,却不甘心就这么把银子交出去,眨眨眼对他装傻,“殿下,你问奴才要什么呀?”
朱辞远也不回答,仍伸着手静静看着她。那目光如有实质,压在人身上,几要喘不过气来。怀恩只得垂下头,从怀中掏出两百两的银票,交到朱辞远手上,小声嗫嚅道,“殿下,奴才知错了,下次不敢了。”
朱辞远是什么人,哪里会这般轻易地便被她糊弄了去,收回了手,将银票随意搁在案上,嗓音淡淡的,“我最后问一次,还有没有了?你想清楚了再答我,答错了,你这官儿也不必做了。”
怀恩一听官位要不保,也顾不得其他,吸了吸鼻子,从袖口处掏出一百两的银票,小心地搁在案上。随后她又弯腰将黑靴一脱,手往鞋内一掏,便是五百两的银票,她拿到鼻下轻嗅了嗅,确定没什么异味,这才舔着脸讨好地看着朱辞远,将银票放在了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