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底一紧,疼痛到窒息的感觉再度袭来,昏迷前,他启口喃喃说了什么话,被雨幕吞没得一干二净。
他说……袖袖,对不起。
晚了一辈子的对不起,连他自己都无法说出口,又有什么用呢?
他从来都不曾真正地懂她,自以为是地对她好。
文凤真淡淡一笑,眼帘微垂:“言语实在微不足道,所以不必宣之于口了。”
御书房,皇帝缠绵病榻多日,鲜见地执笔一次,唤崔拱在身旁伺候,捧了金漆玉印。
皇帝正在拟旨,崔拱满头大汗,被陛下满意至极念出来的字句,吓得险些跪下去。
皇帝罢了笔,将明黄卷轴抬起来,仔细端详了一会儿,眯着眼,精神十足,笑意充沛。
“好!很好!”
“听说辽袖订了亲,朕送这个给她做礼物,她肯定会喜欢。”
皇帝话音未落,忽然剧烈咳嗽起来,崔拱连声:“陛下……陛下您怎么了?”
再一回神,圣旨上沾染了血迹,崔拱慌得手直哆嗦,陛下咳血了!
皇帝不满地一挥手:“这副作罢,再取一副来!”
殿外传来了熙熙攘攘的声音,小黄门颤声阻止:“皇后娘娘,无诏不得入内啊!”
皇后气势沉沉,一掀帘子,连礼都没行,站在地毯上,脖颈修长,目光冷利地逡巡。
一动不动地盯着她深爱了二十年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