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那人到了灯下。
是曾茂。不过,他今天的态度和平时不一样。
曾茂从小在南城长大,这里是大城市。
安桦县只是小乡村。从五六年前,有条件的年轻人就慢慢离开了。曾连喜却待到了今年夏天,他和城市严重脱节,到了南城,也土里土气的。
面对曾连喜时,曾茂常常带着鄙夷。
但无论曾连喜如何老土,他的成绩都远远压在曾茂头上,曾茂更加咬牙切齿了。
这时的曾茂,却没有了趾高气昂的神态。他走近来:“曾连喜。”
“曾茂。”两个表兄弟之间没有以兄弟相称,直呼其名。
之后曾茂突然转了口:“表哥。”
这个叫法,突兀又陌生。曾连喜面无表情地看着曾茂。
曾茂的额头露出一道伤口,走路蹒跚。
“表哥,我被人打了。学校里的一帮兔崽子,抢了我一百块钱。我认识他们当中的几个,年纪比我小,初一或者初二的。但是他们人多,我打不过。”曾茂捂了捂额头,“我叫上了另一个同学,还差几个人,你也来帮我吧,我们找个时间去围堵他们,狠狠教训他们一顿,把我的钱要回来。”
曾连喜慢慢地开口:“姥姥说,以暴制暴不是一个解决问题的方法。”
“你少来了,我爸妈瞒着我,不跟我说,但我是知道的。”曾茂冷冷地说,“你就是以暴制暴,奶奶去局子把你领回来的。”
没有人在曾连喜面前,这样直白说起那事。他好半晌没有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