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院子里有人看见了驻足在门口的三人,于是从里面走了出来。

等阴影从那人的脸上移开,竺轶认出他正是上次带着自己参观的贺先生。

“持续虔诚,必有回响。”贺先生朝着他们行了个礼,然后对竺轶说,“小兄弟,你又来了。是不是想好加入我们了?”

竺轶只是拍拍白韭的肩膀:“我暂时没有想法,不过我的朋友倒是对贵教很感兴趣。”

白韭被迫与贺先生寒暄了几句,贺先生对愿意加入的新人十分热情,于是邀请他们进去。

“上次这位小兄弟来,没有听到大家集体祷告,这一次你们正好赶上了。”

贺先生把他们带到礼堂,十分自豪地看着大厅里跪坐着的密密麻麻的信徒。

他们原本还在念念有词,低声吟唱,声音交织在一起汇成了一张透明的网。

竺轶发现信徒们膜拜的泥塑神像又换了一批,不是上次来时看到的那些陶人了。

这时候教会里突然响起一声沉闷的钟声,信徒们嘴中的吟唱停止了,他们不约而同地从身上拿出一把小刀,打开刀锋,用刀尖划过自己的手掌。

信徒们仿佛不知道痛般,紧紧捏紧手掌,鲜血顺着他们的手腕滴落。

血全部滴到地上,溅出一朵朵小小的血花,像冬天树上随意舒展的腊梅。

信徒们重新开始祈祷起来,竺轶发现他们身上原本慢慢被陶塑吸走的生命力,因为刚才不同寻常的举动,被夺走得更多了。

白韭和周岚岚看不见这些,只觉得真理教会祈祷的方式古怪。

虽然宗教需要仪式感,但是让信徒在祈祷的时候划破手掌,就等于是用鲜血献祭,这种做法,未免也太邪性了。

白韭本身有些晕血,于是不敢再去看那些信徒的伤口,走到礼堂的一副挂画前驻足观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