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筝眼眶不自觉有些发红,她那封一时之气拟下的契书,不过是要楚承稷给她一个私人的的承诺。
楚承稷转头却写下了这样一份可昭告天下的诏书,他若登基,则与她共治天下,他若逢不测,她便可将他取而代之。
这封诏书从头到尾,都没有提及子嗣二字,他活着同她平分政权,他死了就给她所有政权。
秦筝仰起头,努力想逼退眼眶里泛出的水泽,豆大的泪珠子却还是落到了那明黄的帛卷上。
复杂的情绪翻涌在心间,让她心口酸涩得厉害。
她之前的那些担忧和不安,在这一纸诏书跟前,全都成了庸人自扰。
……
闵州。
一滴冰凉的水珠落在楚承稷眼角处,他于黑暗中掀开了眸子。
军帐外是噼里啪啦的雨声,江淮以北下雪,南方这连日也是阴雨连绵。
又一滴水珠落了下来,不过这次叫他伸手接住了。
楚承稷从军床上坐了起来,下地后用火折子点燃桌旁的烛台,这才发现是军帐顶漏雨了。
亲卫见他帐中亮起了烛火,忙在门口问有何吩咐。
楚承稷掀开帐帘,帐外的潮湿的雨气瞬间涌了进来,他面无表情道:“军帐漏雨了。”
亲卫透过他掀起的帐帘,正好能瞧见里边漏雨的正是军床上方,他忙道:“卑职这就给您换一顶军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