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时辰后,又有一女子来敲门,却是个温婉的妇人,小娃收拾了书上厚厚一沓的纸张,将其抱在怀里,朝外软软喊了声“娘”。
“咳,你爹在外等你。”妇人低咳,柔声道。
熄灭了烛火,盖上了夜明灯,他快步走了出去。
“跟上去。”沈折雪道。
时渊漆黑的颜色极好掩在了夜幕下,他带着沈折雪穿过庭院,在临近游廊前,听见前方传来男子低沉的声音,那妇人却不知去向。
“岑绮,戒骄戒躁,你如何总是如此心急?”语气无奈且带有几分训诫的意味。
那黄衣孩童便答:“爹爹,孩儿是读了含山有云的宗史,心中灿灿然,有如天光拨云,不觉快了步子。”
沈折雪牙酸,心想这么大的孩子这语气,实在教的太过。
“好嘛,你还读上宗史了,那我且考考你。”
黄衣孩童的爹问道:“枯木逢春、积霾见日两招,出自宗史中的哪位仙长之手,你读他创招机缘,有何感悟?”
黄衣孩童对答如流,“枯木逢春、积霾见日出自含山有云相仙长,载录于含山内宗人物卷三,乃是相仙长在春日将败之时,教与弟子微生,是谓天地有灵,蜉蝣一世,朝生暮死不足惧。孩儿见此,感其心怀天地,见乾坤,亦怜草木。”
孩童的父亲也不评价,再让他演示了近日学的阵法,最后只是淡淡道:“你去吧,切记凡事谨言慎行,勿辱了廊凤家长子的身份。”
“是,多谢父亲教诲。”孩童彬彬一礼,待父亲离去后才跑回卧房所在,下人服侍濯洗后吹灭了灯火,似是入睡了。
屋外,乔檀还没从方才父子的对话里缓过神,她连连呜呼道:“要是我娘这样教我,我非离家叛走不可,这也太压抑了。”
沈折雪则回忆他看过的含山宗门史,“我记得相掌门没有留下这招,难道含山史传还有不同版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