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的口音很重,说话也很含糊,得很仔细地听才能听懂她在说什么。
顾凭却是一听就明白了,这熟悉的腔调他听了二十多年,一激动差点忍不住喊出声来。
喻临轩隔着布料勾了勾胸口那一条不安分的咸鱼,压下了他的躁动。
顾凭沉静下来,喻临轩跟着顾母一起走进了病房。
“这些天下来,都一个样。医生说了,他这种情况,能保住命都是好的。要是他能再醒来,我和他爸再也不会反对他当那什么网络播……播什么足了……”顾母抹了抹眼泪,泣不成声。
“网络主播。”喻临轩轻声纠正,语气放的很温柔。
顾母点头说:“对,是网络主播。凭子能有你这个同学真好,这人生地不熟的还能有个照应。你昨天提的事我和他爸说了,他说咱家现在还不缺钱,这些年也攒了不少,实在不行就算卖房也得救凭子,只有一丝希望我们都不会放弃。你刚毕业不久也攒不到什么钱,不用借我们了,我们还能撑个一年半载……”
顾母和普通的中年妇女差不多,一开口就是一大串话,再加上口音浓重,喻临轩须得很认真听才能听懂她在说什么。但他没有表现出一丁点儿不耐烦来,全程都很专注地在倾听着。
顾母絮絮叨叨了多久,喻临轩就听了多久。直到她说累了,喻临轩才离开。
临走之前,他还给顾母买了一盒热牛奶,并表示要是有困难,随时都可以去找他。
回到家,沉默了一上午的顾凭才终于说话了。
顾凭说:“我有点难受。”
他本来只是想了解一下自己的情况的,可真到了医院,他的全副注意力都放到了自己妈妈的身上。
他不知道这几天父母是怎么撑下来的,各种开销对他家来说绝对是天价。听到妈妈口中的那句‘卖房都要救’,顾凭差点忍不住放声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