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没过多久我便进宫做了妃嫔……”陈氏长久地沉默,许久才道,“年少时说的话,自然也算不得数了。”
荀欢忍不住开口:“为什么不算数?阿娘可以继续写信呀。”
虽然阿娘是天子嫔妃,身份特殊,不好写信,但齐越两国来往的信件都是有专人检查的,没什么好怕的,她疑惑地望着阿娘。
“写给谁呢?”陈氏摇头苦笑,“她在齐国成了亲,后来,难产去世。”
最后几个字她说的格外艰难,几欲痛哭出声。有荀欢在她才强忍着,用衣袖揩了揩眼角的泪。
荀欢张了张口,正要安慰,陈氏笑着抢先:“我们只互相写了四五封信便断了联系,原本我还埋怨她这么久都不给我写信,想必是有了新的闺中密友,把我忘了,我也赌气不理她。
“可是我忍了一年还是咽不下这口气,当时年少意气,在信中骂了她一通,依然没有收到她的回信,我便再也没写过……没想到那个时候她便已经去世了。
“而我居然隔了许久才得知她去世的消息,我能做的,也只有在寺庙中为她供奉一盏长明灯了。”
荀欢难过起来,低声问:“那她的家人呢?”
“自然是去世了,她的孩子也无处可寻,想必也没活下来吧,”陈氏声音极低,“若我能早些知道这些事情……”
她望向门外,碧空如洗,诵经声空灵悠远,她双手合十念了声佛。
“阿娘,这不是你的错,你在深宫之中,身不由己,”荀欢靠在陈氏怀中轻声道,“阿娘放心吧,我会派人去寻的,只是不知那个孩子是男是女?”
“我也不知,”陈氏没想让她掺和此事,叹了口气道,“随缘吧,一切皆有命数。”
荀欢嗯了一声,却把这件事记在了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