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今夕何夕 夏诺多吉 855 字 2024-03-09

那年季霆在军医大读完本科,被他爸不由分说地弄到西南边陲一个基层部队卫生院锻炼,做了个一身抱负无处施展的落寞小军医。

一众发小嘴上可怜他,但顶多也就是致电慰问慰问。唯独十八岁的陶溪和,带了满满两行李箱的零食,长途跋涉赶到那个偏远小镇去看望他。

季霆在破败的长途汽车站找到陶溪和,她穿白色羽绒服和黑色雪地靴,戴一顶黄色的毛线帽,悠哉悠哉地坐在行李箱上,安静地调试一个长长的单反镜头。

见着季霆,她立马举起相机拍了张照片。

到了季霆的住处,她把照片导出来发给一众发小,汇报说:“季霆哥没胖没瘦没晒黑,一切安好,大家勿念。”

季霆问她怎么一个人跑过来了。

“我贪玩儿呗。”陶溪和说其他人要么忙恋爱,要么忙事业,只有她最小,尚未进入成年人的世界,最逍遥。

她当年也是真贪玩,在季霆那儿只待了一天,便出发去香格里拉,后来又跟几个在半路上认识的驴友一起进藏。

旅行一圈结束,回到平京,她给季霆写信,说只有他那儿最无聊。

几天后,她寄给季霆一台游戏机和一整箱游戏卡,要他无聊时打发时光。

后来的小半年里,被流放的季霆把陶溪和的诸多高分游戏记录通通打破。

再后来,陶溪和独自一人远赴欧洲求学,自那之后,大家相聚的时光就变得更少。

季霆忘了具体是哪一个时间节点,他们这帮一起长大的发小开始欣然接受“疏远”这个词。

一年前,陶溪和跟几个华人同学秉着一腔热血,先后做了三个跟女性权益相关的公益组织,个个赔的血本无归。

她出资最多,赔掉了从小到大的压岁钱,还从她大哥那儿敲了一笔填进窟窿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