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路景宁的手指一根根拿掉，“景宁，我们为什么要自欺欺人呢？已经发生的事情，要如何装作它从来没有发生过？”

“那我们呢……我们好不容易走到今天，就要这样错过了吗？”

路景宁的眼眶红红的，她的视线也模糊了，她躲避他的目光，仰起头。

“你知道吗？我现在每次闭上眼睛，就想起妈妈躺在病床上，经受病痛折磨一日比一日憔悴的容颜……妈妈原本可以不用死的，她原本可以不用死的你知不知道？骨髓已经找到了，手术费我也凑齐了，医生就要为我们安排手术了，我们马上就可以进行手术了，可是……可是你出现了，你把骨髓抢了。你让我，让妈妈，让我们一家的命运就此彻底改变。”

“你现在让我忘掉过去，愉快的生活？”她上前一步，“景宁，你让我如何心安理得地跟导致我妈妈离世的罪魁祸首在一起？”

“那个时候，我只有妈妈，我跟妈妈相依为命，妈妈就是我的全部，妈妈得这个病几乎让我崩溃。”

“所以当医生告知我找到匹配的骨髓时，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开心？你又知不知道，当我得知骨髓被人抢走，那种，一下子从天堂掉到地狱的感觉……你体会过吗？”她看着路景宁，“你知道我当时有多绝望？”

她说的很平静，语速很慢，像是阐述一个别人的故事。

她眼睛望着他，眸子里没有波澜，没有光亮，像是一潭死水。

他的心剧烈地疼了起来，再次开口，声音是沙哑的，“我这几天一直在想，要是阿姨生病的时候，我就认识了你，我一定不会抢阿姨的骨髓，我一定会想方设法治好阿姨！不管付出任何代价，我都不会让你伤心的。”

“如果妈妈生病的时候我已经认识了你，或许，你就不会爱上我了。”她说。

因为那个时候的她，真的，不吸引人。

“不会。”路景宁抬起头来看着她，目光灼灼，“丝娆，你相信命吗？命运让我对你一见钟情，所以我相信，不管我何时遇见你，我同样，会对你一见钟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