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因为身上的伤口有些痛,西弗勒斯有些疑惑地感觉这些曾经给自己造成巨大痛苦的事情似乎没那么重要了。

细细想来,这些回忆有点儿像是被尘封已久,却在偶然间又被掀开了一个角落,带着腐朽味道的碎片浮现在脑海中——只是有点儿扎人而已,还远构不成深刻的痛苦;似乎也有点像这种幼稚的、不成熟的痛苦早就被另一种更大的苦难覆盖,只不过,他现在想不起来了而已。

西弗勒斯又觉得自己不太希望想起来,这些痛苦好像还伴随着巨大的懊悔和解脱,让他有些害怕。

他只是很担心艾琳。

不过,眼下的场景委实过于奇怪,他恐怕暂时没有多余的力气来担心艾琳了。

保持冷静。西弗勒斯深吸一口气,暗暗告诫自己。同时他转动脑袋仔细观察着周围的环境,巷子黑暗又阴森,墙角留下不知谁的呕吐物,乱七八糟的垃圾在地上层层叠叠,远处传来一连串咒骂声,混合着男女轻浮的调笑,空气里弥漫着的腥臭顺着风吹来。

西弗勒斯惊异于自己的淡定,他发现自己能从周围的环境中迅速得到些信息。比如那个流浪汉涣散的眼神——他是个瘾|君子。

这里甚至可能不是英国,因为他听见巷子口骂人的流莺口音不太对。

不过,尽管现在西弗勒斯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哪里,他又有种莫名的自信可以保护好自己。

也许这是巫师的一些小把戏。艾琳说过巫师有许许多多神奇的魔法。不过他们为什么要对自己这样一个小孩子施展呢?西弗勒斯皱皱眉。

总之,他确定自己绝对不在蜘蛛尾巷附近,甚至已经不在科克沃斯小镇。他又伸出手摸了摸自己身上宽大破旧的衣袍,却摸到了藏在衣服下的一根小棍子。

是魔杖!

是艾琳的吗?西弗勒斯小心翼翼地将魔杖拿出来,艾琳以前从来不会让他碰触这些,只有那次熬制魔药的时候他见过。但这根魔杖似乎和记忆中的又有些不同,或许是长度不太一样?

西弗勒斯完全想不起来自己是什么时候把魔杖揣在身上的——也许是扑倒艾琳的时候吧,他随手抓住了魔杖。

不过这些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知道这根小小的棍子可以施展出无数神奇的魔法,比如lumos(荧光闪烁)、sectumsempra(神锋无影)、avada……

阿瓦达什么?

他伸手捂住自己的太阳穴,觉得头疼的更厉害了。明明他从未学过这些咒语,可是……

好吧,看来问题越来越多了。

但是没有关系。西弗勒斯又捏紧自己的武器。他还是他自己,他是西弗勒斯·斯内普,霍格沃滋的魔药学教……

教什么?

西弗勒斯的回忆再次被打断,他的头又开始隐隐作痛。

最后一丝光芒已经消失在地平线,小巷开始变得黑黢黢的。狰狞的犯罪巷终于撕开面具,在黑夜中暴露自己的真实面目。

这里的气息和蜘蛛尾巷几乎没什么差别——可能比蜘蛛尾巷更危险。

西弗勒斯将魔杖放好,又淡定地摸摸自己的肚子,快速把自己缩回角落的阴影里。他不想给自己找麻烦,在不熟悉环境的情况下,还是在那个流浪汉走后去翻一翻巷口的垃圾桶吧。

杰森·陶德木着脸沿着犯罪巷的墙根默默往前走,他也不知道自己应该去哪里。上个月他刚失去他的母亲,同时也失去了赖以栖身的地下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