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以为升了位份会好过些,怎料恩宠还是远远不如,那豫妃究竟有何魔力,哄得万岁爷终日沉溺在温柔乡里,连她的女儿也比寻常格格们高出一截,这一大一小莫不都是狐狸精变的,一味勾引男人!
紫竹不敢跟她骂豫妃,宫中人多口杂,保不齐哪日传到永和宫耳里,慎嫔娘娘好歹是个有娘家背景的主子,豫妃明面不能拿她怎么着,自己却免不了遭受池鱼之殃。
紫竹便绞尽脑汁岔开话题,“前日奴婢到神武门护城河畔探亲,眼看豫妃身边的大宫女跟她娘抱头痛哭,两个都跟泪人一般。”
慎嫔来了兴趣,“这是何故?”
紫竹撇撇嘴,“左不过因为钱呗。”
她跟新燕也算旧识了,当初一同在浣衣局干杂役,新燕手脚利索,出力勤快,很是得姑姑们称赞,而紫竹往往成了被当反面教材的那个,有事没事一顿批。也幸而新燕的家境这点让她找到平衡——有个滥赌成性的弟弟,再加上好吃懒做只会伸手要钱的娘,但凡耳根子软些的,怕是一辈子都得受其辖制,死了都逃不出这所牢笼去。
慎嫔咦道:“她跟着豫妃,怎么还会缺钱?”
紫竹道:“娘娘是太小看赌坊那些人了,人家走南闯北什么没见着,花样多的是,稍稍给些甜头哄得你上钩,之后一步错步步错,但凡着了他们的道,那便是有去无回,多少银子禁得起消耗?新燕又是个自命不凡的,只怕她不好意思跟豫妃提哩。”
慎嫔脸上显出悲天悯人来,“阿弥陀佛,豫妃是个冷心冷肺的,本宫却见不得有人这样受苦,改日你让新燕过来一趟,本宫有些话想私底跟她说。”
紫竹诧道:“娘娘想要帮她?您别错了主意,那可是个无底洞。”
慎嫔当然晓得,她自己的积蓄本就不多,当初为了算计郭贵人亦花费不少,再加上这些年里外打点,早就去得七七八八了。
她也犯不着在一个宫女身上白填限。
慎嫔莞尔道:“求人不如求己,本宫即便能帮她一时,也帮不了她一世,要靠自己来谋求富贵,翻手为云覆手雨,只有一个人能帮她。”
紫竹略一沉吟便明白过来,“娘娘是指万岁爷?”
慎嫔点头,豫妃不就是个最好的例子?若能有幸成为宠妃,可不正是要什么有什么,何必还得仰人鼻息看人脸色?
当然,新燕能否得宠尚是未知之数,慎嫔也不做指望,她只要豫妃尝尝遭人背叛的滋味就够了。
同是厄鲁特出身,凭什么她能过得这样幸福?幸福得简直叫人嫉妒。
新燕如能得宠,那当然更好,即便她依旧对豫妃言听计从,可主仆俩也免不了因此生出罅隙,豫妃那心眼比针尖还小,如何能忍?等两人撕破脸,自己便可趁虚而入,那时,才是她真正春风得意的时候。
慎嫔畅想着美好的愿景,轻轻笑出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