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宛劝道:“这定是你误会,世上岂有额娘不爱孩子?要么是已经痛彻心扉,只不叫你看出来。”
见庆妃噘嘴不言,郁宛换了个方式,“你可有仔细检查过送去宝华殿的衣物?”
“衣物怎么了?”
郁宛提示道,“是否桩桩件件都对得上?就没少一两件?”
庆妃恍然,似乎真少了几件,里头还有她亲手做的,被魏姐姐自己留着了?
郁宛笑道:“眼见也不一定为实,你俩朝夕相处多少年了,若连这种事都信不过,那令贵妃真是枉认了你这个姊妹。”
庆妃心里已经软化,嘴上却不肯动摇,“反正她现在用不上我,我才懒得触霉头呢。”
又靠近些摸了摸郁宛肚子,“好孩子快长大,干娘还等着给你压岁钱呢。”
郁宛忍俊不禁,“又不是过年,给什么压岁钱,我看你真是老糊涂了!”
庆妃最忌讳人家说老字,好姊妹拌嘴也不行,本来她就为鬓边冒出的一根白头发懊恼呢——单论年岁,她其实比魏佳氏还年长些,今年已经足三十六了。
当下作势要去打郁宛,郁宛笑着抱头闪躲,身子朝后仰去。
庆妃本来也只诈一诈她,并没打算真动手,哪知郁宛却倚着门框,脸上有些惊慌之色,“姐姐,快,快帮我请太医来!”
“少来,我看的清楚,你又没撞着。”庆妃以为这大孩子又撒娇呢。
然而郁宛却非作秀,只感觉身下一点酸胀湿意,绵绵不绝地从小腹漫上来,“我、我好像要生了。”
“啊?”庆妃的眼睛瞪得如铜铃般大。
翊坤宫中,那拉氏刚从宝华殿中回来,满身疲惫正准备脱下簪珥——这几天忙着料理皇贵妃丧事,真是力不从心,皇帝生前对苏佳氏冷冷淡淡,死了却立意要办得风风光光,一会儿挑刺这个一会儿挑刺那个,生怕别人看不出他对苏佳氏多用情似的。
“咱们的万岁爷可真是个情种。”那拉氏不无好笑地对容嬷嬷道。
“谁说不是呢?”容嬷嬷眼观鼻鼻观心,皇帝这作秀的功夫可比梨园那些小旦强多了,若非她们这些知之甚深的,恐怕也会被蒙蔽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