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惊鸿在门口滞住了脚步,明明已来到了门口, 却在这一瞬间,有些不忍去面对屋内的情景。
费延初揽住他肩头,手指在他肩上轻轻按了按,轻声说:“师哥陪你一起进去。”
正厅内空无一人,空气中充斥着呛鼻的中药味,隔着屏风可以望见,里厅内的床边聚了七八个人。
陆惊鸿没有再继续向前走,隔着屏风“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磕了三个响头:“徒儿不孝。来晚了。”
所有人齐刷刷地转过头来,即使隔着屏风也能感受到他们犀利的目光,有嫌恶、有责备、也有诧异。
“惊鸿......”施浮生沙哑的声音缓缓响起,费延初连忙扶起陆惊鸿,在众人的目光中来到床边。
只见施浮生面色蜡黄,几撮稀疏的银发别与耳后,蕴着泪水的眸子里写满了疼惜,缓缓道:“来了就好,来了就好啊。”
陡然间,泪水晕湿了陆惊鸿的睫毛,他从喉头长喘一声,泪珠簌簌而下,颤抖着唤了声“师父......”。
施浮生轻轻拍了拍陆惊鸿的手背,说:“既然人都到齐了,那我也该交代后事了。”
一时间,所有人齐刷刷地跪向地面,时不时有人低声抽泣。
施松雪跪着向前,在施浮生的床边伏下,哽咽着说:“爹,医生说您这病过阵子就好了,您还要继续陪着我啊!”
“好不好我心里有数。”施浮生嘴角挤出一丝僵硬的笑,转而又望向其他人:“我曾经说过,你们都是我的孩子,但松雪是我唯一的女儿,钱和房子都留给她,你们没意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