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霜寒听见两人说话,突然想起来那日早上苏巧跟自己说的莫名其妙的话,前后一合计,大约猜到了一些,她皱着眉:“师傅,今日的戏,原本排的是苏巧?”
“哪有什么原本上。这《玉楼春》原本便是能者得之,我从前也未曾明确说过是她,是你一来,这戏才定了下来。”师傅知道江霜寒的性子,知道她不屑同人争这些。
不过他也是如实说的,那日若非苏巧提起,他还没想起来,还有一出《玉楼春》可以安排给江霜寒。《玉楼春》是他们这几年都知晓的用来捧角儿的曲子,却少有人明白,这曲子之所以能捧人,只是因为调子奇险,虽是好学,但要唱好却难。是以每年唱得少,哪怕要排这个曲子,也要挑唱功出众的。
江霜寒虽然大概猜到了缘由,却没有想到这曲子还有这样特殊的意思,她一瞬间便明白了苏巧对自己莫名的敌意了。
事到眼前了,江霜寒这会儿要换人已然来不及了,她对唱什么其实没什么要求。
但这是自己真正意义上的头一次登台,她也不想草草对待。
铜锣一敲,很快就到了江霜寒登台,她动作有一瞬间的迟缓,历经四年,她竟然又一次站在了戏台子上。
这一出戏往日的声名盛,来听曲儿的人也都候着这一出,等看清水牌上写的名字的时候,台下已经掀起过一阵的议论了。常来听曲儿的对角儿的名字都熟,霜降这个名字,显然从前没见过。
一个名不经传的小戏子,头一回登台竟然也敢唱这曲儿,质疑多过好奇。
江霜寒丝毫没在意底下人的情绪,她垫着步子上台,小莲花步先交众人惊艳了一遭,随后是身段和一双美目流盼的眼睛,声腔移开,更是叫人拍案叫绝。
方才的质疑顷刻便不存在了,场子也热了起来。就连站在后头听着的几个徒弟都愣愣地看着江霜寒的方向,他们是内行,自然听得出来这里头的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