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辞不敢左右大局,可偏偏受困于情势,若是再晚一些,圣人受空口无凭的海昏侯挟制,割让权力,甚至给海昏侯再度裂土,岂非天下不安!沈辞一时情急之下,脱口而出:“海昏侯带初月入京,娘娘可知,海昏侯说初月是圣人与娘娘当年所生的女儿!”
沈辞的这句话,崔莺眠听到了,伴随崔莺眠而来的泻玉也听得分明。
什么?
女儿。
泻玉脸上也是晴日霹雳。她甚至不难想象听到这个消息的圣人内心会如此激动。
她张皇地转过视线,看向身侧仿佛还懵懂,手藏在袖中,微微地战栗的崔美人,张了张口,“美人……”
崔莺眠紧捏住粉拳,指甲几已掐入肉中,半晌,她的睫羽轻抖了一下,看向面前因为吐露了惊人的大消息而后悔不迭的沈辞,“沈将军。你说,我便是皇后。”
……
暮色沉沉地压在铁兽角鸱吻上,鳞次栉比的琉璃瓦寂灭了最后一缕光,太极殿沉浸在悠久而宁静的黑暗里。
一人提着灯,为贺兰桀引路,他的步伐比之前略显踉跄,直至停在太极殿外,他呼出一口气,对身旁之人道:“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