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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挑眉看向季夏,意思再明显不过。

季夏意味不明地勾了勾嘴角,走过来扶住了她的手腕。

一靠近,淡淡熏香传来,简尔尔在安福殿待了时间不算短,身上气息和这殿中的熏香融合在一起,倒让熏香闻着更加柔和。

简尔尔施施然站起身,缓步往外走,每多穿过一道殿门,就会多一排瞠目结舌的宫人。

行至殿外,简尔尔一打眼就瞧见那个跪在地上的,正是她进门前罚跪的那个,她语气随意:“怎么,督工没让他站起来吗?”

季夏垂着眉眼,“这宫中只有娘娘与陛下是主子,娘娘不发话,做奴才的岂有僭越之礼?”

这话简尔尔听着舒心,她嗯了一声,轻飘飘说了句“起来吧”,那跪着的小黄门连忙叩头谢恩。

她偏头瞧季夏,只感觉看着他的脸打工都显得有趣了些,“明日哀家要去庙中拜神,督工可有兴趣一同前往啊?”

她用的是商量的语调,但话里话外听不出商量的意思。季夏还是那副低眉顺眼但带着不以为意的样子,“在主子面前,奴才能有什么兴趣?但凭太后吩咐。”

原主这位太后和一点实权都没的小皇帝不同,她父亲是三朝元老,兄长镇守边关,先皇驾崩前还将半块虎符交给了她。顶着这个身份,简尔尔只要不挑战季夏的极限,他就乐于维持表面平衡,装得像一个听话奴才。

和聪明人周旋可比教育熊孩子让人舒心多了,简尔尔满意一点头,抽出手来,指腹在季夏的掌心划过又迅速抽离。她拢了拢袖子,慢悠悠道:“回宫吧,督工不必送了。”

温热的触感还停留在掌心,做出故意引诱举动的人却已经走远了。她步履平稳,步摇耳垂一动不动,背影像棵坚韧的大树,什么风暴都动摇不了她的深扎地底的根。

季夏轻笑了一声。

怎么一段时间不见,这位太后娘娘不一样了?不论是引诱的手段还是言语的试探,都比从前长进了许多,就连刚刚伪装成不经意间的一个触碰,都让他觉着舒适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