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临犹豫了一下，点头。

他的瞳孔颜色很淡，在阳光下显得很单薄，像电影里没有活人气的吸血鬼。

程宁和他的身高差不多，所以和他站在一起没有什么压迫力，对他的印象一直挺好，“没事，害怕你就跟着我。”

得到应允的西临紧紧跟在他身后，程宁也是第一次知道，原来私底下的西临这么没有安全感。

这一耽搁，程宁把小哼跟丢了。

诡异的音乐声盘旋在耳边，程宁的腿也有点发软，但他知道自己这个时候不能害怕，他还要把西临带出去。

“你、你别怕。”

西临感觉他的声音也在抖，两个都很害怕的人报团取暖，一点一点往里面走。

第二个房间更阴森，漂浮的丝带遮挡视线，好不容易走到尽头却发现是一条死路，半天都找不到出口。

西临将他手臂抱得紧紧的。

程宁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握着西临的手心出了一点冷汗，只能慢慢往外挪。

黑暗中好像有什么盯着他们，冷得人毛骨悚然，角落里忽然冲出来一只鬼面人，敲着钢管追着他们跑，程宁吓得跑了好远，才发现西临没跟上来。

“小西！”程宁焦急地喊他，回应他的只有“咯吱”响动的门，还有诡异的音乐声。

程宁知道西临现在肯定很害怕，他都顾不得自己的害怕，满屋子找他，“小西？你在哪。”

旁边的门“咯吱”打开，一个带着张牙舞爪面具的“鬼”伸手，给程宁指了一下路。

程宁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赶紧跑到角落里，看着黑暗中缩成一团的西临，“小西？”

西临浑身都是冷汗，细细发抖。

程宁一下子被他激起保护欲，蹲下安慰地抚摸着他的后背，“别怕，我带你出去。”

西临抬起惨白的脸问他：“你怕鬼吗？”

程宁摇头，“不怕，都是假的。”

西临的情绪缓了一些，紧紧抱着程宁的手臂，“那你，小时候，有没有被关过小黑屋？”

程宁没有。

他有一个幸福的家。

爸爸总是把最好的给家里人，妈妈永远无私地看着他们，哪怕家里欠下一屁股债，程宁也没有感觉过一丝不幸福。

西临声音忽然低落下来，“果然，只有我是不听话的小孩吧。”

这句话勾起了程宁记忆中的一丝东西。

好像曾经也有个男孩，对他说过这样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