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落地之后,黛玉觉得中年人看着她的表情……已经带上了一点不易察觉的敬畏。
不过黛玉并不是那种给了三分颜色就要开染坊的人,左右中年人的态度不是鄙夷,她便全当无事发生,只笑着开口:“那……正如之前所说,她归我喽。”
“当然。”中年人也很快收敛了自己过分震撼的心情,给黛玉递装机甲的空间钮的同时笑问道,“所以,林小姐想好给她取什么名字了吗?”
黛玉“唔”了一声。
她是才女,取名什么的……霎时间脑海里便起来了许许多多词,可以仙气可以清新可以用典,但……细细琢磨下来,自己都不太喜欢。
纤细美好的配不上这机甲的霸气,一股战神气的又配不上这神仙配色,踌躇了一会儿,她愉快的决定今天不适合取名,便笑道:“以后再说吧,这架美人估计得陪我很多很多年,我要好好挑一个名字才是。”
这是小节,中年人并未多说什么,只笑:“好吧,两位小姐连日赶来估计也累了,房间已经安排好,两位好好休息,明天我再安排车送两位小姐到学院去。”
这一听就是从机甲供应店到学院还有很长的路要走,黛玉倒是没有什么异议,只是妙玉意味深长地看了中年人一眼。
中年人却没有给妙玉解释什么,只对着两位年轻姑娘伸手一引:“两位请。”
妙玉嘴角不带任何烟火气息地一勾,却没多问什么,安安静静跟着中年人上了离店的飞车。
中年人坐在副驾驶位,因妙玉那看破不点破的行为,他不着痕迹地悄然抬手,擦掉了自己额头上微微的汗。
然后,深夜。
帝都星的晚上很宁静,机甲供应店店主给黛玉和妙玉分别开的总统套房本来也应该很安全。
只是,黛玉的卧房之外,总统套房的客厅里,万籁俱寂没有开灯的时刻,响起一个温和的男声:“她就是林黛玉?林如海和贾敏留下的小女儿?”
“对。”白天给黛玉准备机甲的中年人回答,“学院给了她一枚药,她感受到了超自然,现在正在去往学院的路上,我留她们在这歇一夜。”
“唔……”那个男声低低笑了笑,“不会被人察觉吧。”
“只要阁下不留证剧。”中年人淡淡道,“即便被人怀疑怀疑,又怎么样呢。”
那个男声就再没有什么回答了。
中年人也幽幽一笑,无声地打开总统套房的客厅门,身影消失在电梯里。
然后,黛玉掩住的房门微微一动,漏出了一点点缝隙,然后,就有一滩水仿佛有意识一样,以一张纸都不到的宽度,缓缓,又目标明确地流入黛玉的房间。
随后,房门那一点几乎不可见的裂缝无声关上。
再接着,那一滩水慢慢扭出了一个形状,缓缓,缓缓站了起来。
黛玉对这一切,一无所知。
至少看上去一无所知。
她安静地躺在总统套房的床上,连呼吸都没有乱了半点,熟睡得不能更熟睡。
而那一滩水在一顿超过了十分钟的扭来扭去之后,终于从清澈变得浑浊,开始如同打碎了的鸡蛋又装回透明的容器里开始孵化一样,从透明之中渐生出心脏、血管、其他器官乃至于整个身体,最终落到实处的就是一个穿着分外体面的礼服却浑身湿淋淋的男士站在那里。
倘若林如海和贾敏还在世,瞟一眼就能认出来这个人叫水溶。
北静王水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