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锦荣老神在在,“监牢里的囚犯行刑前不也得吃顿饱饭么?怎么,你还想让我当个饿死鬼,大皇子殿下?”

那人诡异地沉默一瞬,“你怎知我是谁?”

因为实在想不出第二个,综合庄嫔所述,满宫里性情偏激而又来去自由的,也只有那个形同鬼魅的丽妃遗孤了。

顾锦荣虽不知他为何针对自己,但想来无非因萧逸之故——冤冤相报何时了,这种话劝了也是无益,大皇子若是明理,也不会将他娘的咎由自取归罪给旁人。

所以顾锦荣也只能听天由命。

她又咬了口粽子,嘴里含含糊糊道:“你要杀就杀,磨磨蹭蹭做什么?”

大皇子冷笑,“自然得让那孽种亲眼看着他爱的人死在面前,否则,他怎能体会我昔年的痛楚?”

顾锦荣:……

所以这人是恋母癖么?不对,大皇子当时也只是个小孩子呢,大概还是对母亲太过亲近的关系——毕竟雍和帝太不像个好父亲。

她又懒得争辩,只默默望着前方,依山傍湖的水榭处,有一峨冠博带的男子正冉冉从石桥上过来。

萧逸的脸色凉如水,冷如冰,手里还紧紧攥着给顾锦荣拿的那件织锦披风。

大皇子下意识将刀刃往前推了推,险险划破皮肉,神经质地笑道:“你总算来了。”

顾锦荣不合时宜地心想,这个杀手果然不熟练,他要威胁人,要么对准脖子,要么对准心脏,这么直愣愣杵着腰肾算怎么回事,万一没法一击致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