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翎用沾了药的棉球轻轻拭去血珠,又敷了一层薄薄的药膏。
全福立刻痛呼出声,别过脸去,不想上药了。
慕翎捏着他的下巴,不许他乱动,将药膏涂抹均匀了才罢休。
末了,对着全福的嘴唇轻轻地呼了呼。
“呼——”
等到“呼”完,两个人都愣住了,大眼瞪小眼着,谁都没有说话。
慕翎从全福乌亮亮看见了自己现在的样子,撅着个嘴唇像个傻缺一样,于是下一刻立即捂住了全福的眼睛,收回了噘嘴。
这一定是受傻全福的影响,不然怎么会做这么幼稚的举动。
慕翎面子上过不去,只能捂住眼睛,不叫全福看见,道:“好了,血止住了,给朕暖.床去。”
“是。”
全福从榻上下来,走了两步钻进了龙床。
慕翎放药盒的时候看见了那条毛领,觉得碍眼极了,于是直接拿起来丢进了浴桶。
不过就是普通狐狸毛做的,这般宝贝做什么。
第二天早上,全福和往常一样早早地起来伺候陛下穿朝服,他现在已经能做到十分熟练了,闭着眼睛都能给陛下系好腰带。
全福踮起脚尖,将冕冠上的旒理顺。
忽然慕翎捏着他的下巴,看着他的嘴巴,左看看右看看,发现嘴唇上的伤痕已经好多了。
慕翎松开手便上朝去了。
临走前,全福想起来他的毛领还在浴间呢,于是赶紧跑过去。
浴间早就被收拾干净了,他找了半天才在衣架子上看见了白绒绒的毛领。
全福宝贝似的摸了摸,软软滑滑的,但感觉这个毛领好像有些不一样了,太过软和了,且温暖的很。
不过他没有多想,以为是今天出太阳的缘故。
临近下午时,小公主让人送来了一堆毛领给他,各种各样的颜色都有,鲜艳无比。
全福本想拒绝,却被小公主身边的大宫女直接一股脑地塞在了怀里,说,若是不喜欢送人也是可以的,反正是公主的一片心意。
看着怀里粉色的、紫色的毛领,全福泛起了难,这样艳丽娇俏的颜色,可着实是戴不出去啊。
全福抱着一堆毛领一路走回太监所,正巧遇到了散职回来的施原。
“福宝!怎么拿着这么多毛领啊?我帮你拿一些。”说着便从全福怀里捧走了大半。
“小公主赏的,你有喜欢的吗?公主说也是可以随便送人的。”
施原看着怀里的毛领,面上有些嫌弃,料子都是好料子,只是颜色不敢恭维,“我若是戴出去,会被同行耻笑的,我看你脖子的倒是不错。”
“这个不行,我很喜欢的。”
“我开个玩笑,又不真的跟你要,”施原打趣地笑着,又凑过来些仔细地看了看他脖子上的毛领,忽然眼睛一亮,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甚至上手摸了摸,“这可是灵狐的毛制成的,极其珍贵,你从哪儿弄来的?”
“藏书阁的楚公子送的。”
“楚仪纯?”
“嗯。”全福点了点头。
“嗷。那就不奇怪了。”
“为什么这么说?”全福不明就里。
施原环顾四周,压低了声音,“你知道楚仪纯是什么人吗?”
全福摇了摇头,他哪里知道楚仪纯是什么人。
“他可是个很厉害的人,京都有名的小神童,十二岁就中得状元,是我朝最年轻的状元郎,可惜被他那个贪财的老爹给害惨了,贪污受贿数量巨大,甚至还牵扯出了命案,举家被流放了,原本楚仪纯是要跟着一起流放的,但陛下惜才,执意将他留了下来,想让他在朝中为官,可楚仪纯觉得自己配不上,便在藏书阁做了一个小小司书。”
“那不是很可惜吗?”全福惋惜道。
十二岁便中得状元,是个难得的人才了,陛下求贤若渴,自然是不肯放弃的。
施原叹了一声气,“当然可惜了,原本能够为官做宰的,可偏偏被家人所累,所以啊,他的性子一直古古怪怪的,冷僻,生人不近,就连一开始我哥去找他,他都是冷脸相待的,居然会送毛领给你。”他有些爱不释手地摸着软乎乎的毛领,坏笑道:“嘿,我哥要是知道了,一定会醋死的。”
“程侍卫为何会醋死?”全福有些许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