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尔——”那男孩嘶哑着嗓音说,歪着头对着老人咧开了一个因为过于用力而显得异常扭曲的古怪笑容。在老牧师震惊的目光中,他背后飘起了无数莹白色的细丝,那些散发着奇特光芒的丝线舒展着躯体,猛得穿透了老人腹部的伤口。
伴随着血肉生长的黏腻声响,不消多时,那道狰狞可怖的伤口就彻底愈合。一道洁白的暖光闪过,连伤疤也消失不见。
“圣灵啊——这怎么可能——”老人瞳孔紧缩,惶恐不安地看着自己的腹部,这熟悉的治愈之力让他有了一个大胆且叛逆的猜测,那不敬的疑惑让他剧烈跳动的心脏被浓浓的罪恶感紧紧束缚住,勒得他喘不过气来。
他呆坐在原地沉默良久,最终紧抿着嘴唇站起来,步履蹒跚地走到那个治好了他的伤口便爬到一旁低着头摆弄野花的孩子身边,蹲下身用力扳住他瘦弱的肩膀,盯着他的双眼无比坚定地一字一句道:“……维尔,你必须成为圣教的信徒,知道吗?你必须成为牧师,到白都去。”
“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儿子。”
保护一棵树的最好方法,就是把它藏进森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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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女人创造我的躯壳时,杀死献祭了数百条无辜的生命,她用神血和她儿子的尸骨在血池中使用禁术锻造出了这副躯体。”
水银堡中,大主教依靠在夏油杰的肩膀上,任由男人揽住自己的腰身占有般将自己拥在怀中。他眷恋地缩进这温暖的怀抱里,贪婪汲取着生命的蓬勃温度,轻描淡写地忽略掉一些细节给夏油杰讲述着自己的过去。
“她用了非常,非常多的魔法材料来保证这个躯壳拥有绝对强悍的防护力,但即便她是当世最强的炼金术士,也无法改变神血的属性。”
维尔德勾起嘴角,露出了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温和微笑,语气轻柔道:“那些人用最残忍的手段杀死了自己的造物主和祂的爱人、孩子,神明含恨而死,祂的每一滴血,每一截骨头都带着强有力的诅咒。”
他那出身高贵的“母亲”,正是当年闯入神国的所谓“英雄”的后代。
“强盗们拿走了不属于他们的东西,总得付出点代价才行。”大主教微微一笑,语气柔滑,带着近乎狠厉的凉薄。他轻笑着仰起头向爱人索要了一个温暖甜蜜的吻,眨了眨眼睛饶有兴味道,“亲爱的,那金色的血液是不是很有诱惑力?”
“你猜猜,那些可敬的英雄们是如何被这恶毒的诅咒感染上的?”
“神血能赐予人超凡的力量。只需半滴就可以使一个毫无天赋的凡人一夜之间变成天赋卓绝的高手。”
“而神骨就更有趣了。”大主教眼神冰冷地盯着被夏油杰厌恶地扔到一边的天逆鉾,语气平静道,“这是制作出足以弑神的神兵利器的最佳原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