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姊婿还远在天边呢!”少商一指戳向程姎的额头。“好了,我也到了,夜里风大,你快回去。”
“好。”
见程少商进了万家大门,程姣也带着锦瑟回府,刚走到街角,发现袁善见的马车居然还在。
“女公子还杵在那里做甚,还不上来。”程姣听了哭笑不得,这个死傲娇。
“多谢袁公子了。”
上了车俩人无话,眼看路走了一半,袁善见才开了尊口:“程夫人是否过于责罚少商君,不然她怎会离家出走。”
“袁公子,我阿母不同于一般妇人,她上过战场杀过敌,是位严母,对儿女的教导更是一视同仁不分男女。少商...她自小无人教导,礼数上差了些,我阿母便觉得她顽劣,更需要严格管教。其实少商很聪明也很坚强能干,还希望袁公子多看看她的优点。”
“女公子,这话是什么意思?”
“袁公子,明人不说暗话,我知你心悦少商,亦知少商现在心中无你。只是袁公子若是一直这般口是心非,是得不到佳人芳心的。”
“大言不惭,你个小小女娘懂什么。”
“我现在是还不懂男女之情,但起码我懂我阿姊。她自小父母不在身边,倍受欺凌和贬低,所以她希望能得到承认,相信和偏爱。所以袁公子若真的对少商有意,那些贬低的话就不要再说。”
程姣觉得这袁善见也是,跟谁像不好,偏偏像萧夫人那刀子嘴豆腐心,实为关心可说出口的话都是教训,哪个小女娘能爱听。
“你懂什么,我那都是肺腑之言,是为她好。她若再这么不懂礼数,有哪家愿意娶她做新妇。”
“袁公子,你选新妇只看门第和名声?还是那上元节那日,袁公子扔绣球给少商前,打听过她才学礼数如何了?”自己见色起意在先,不说点好听的,还总挑人家缺点,这是什么反向追人的操作?
“袁公子,婚姻需要磨合和忍让,难道袁公子你就没有缺点?公子这般只接受他人优点不接受缺点,还总想着改变她,是否太过自私?”
“呵,你倒是说教起我来。女公子真是,不知所谓!”
“彼此彼此,袁公子也挺莫名其妙!”程姣觉得她就不该因为袁善见送她而发好心,就让他火葬场!“锦瑟,叫车夫停车,我要下车!”
“公子?”车外传来车夫小心翼翼的声音。
“女公子要下就让她下去!”袁善见气绝,他这一晚上又送药又送人,结果程少商气他,她妹妹还气他,莫不是这程家的娘子都如此气人!
程少商躲去万家,家里风平浪静,程姣便去求萧夫人安排教她们骑马,理由也简单:程姎身体有些弱,若不加强锻炼以后生子定要吃苦头。萧夫人笑骂小孩子懂什么生子,程姣就用程家老夫人和部曲家的妇孺当例子。
“阿母,你还记得郭家的新妇吗?她生下的孩子个顶个的健壮,而刘家的新妇怀了之后就不走动了,她的那个孩子哭声听着都不大。”
这个时空似乎是个架空的朝代,因为国号程姣从来没听过。这里似乎也没‘坐月子’一说,当年萧夫人生下孩子,第二天就带着大军出发,程家部曲的新妇们也生猛,生下孩子三天之后就上场杀敌。不过老天似乎也没格外优待,因为小孩子依旧容易夭折。
萧夫人不允许女儿议论妇人生孩子,但第二天,知道程姣的天葵走了,就安排了人教她和程姎骑马。萧夫人随着夫君征战,几个养在身边的孩子,从小就会骑马,程姣的骑射不次于万萋萋,说要学骑马主要是教程姎。当程姣骑着马满场做各种‘特技动作’时,程姎僵硬着身子在马背上不敢乱动,即使脸都晒红了,也没说辛苦不想学了,更不说自己先走。
程姣感慨程姎真的是性情柔顺,逆来顺受,萧夫人给她安排什么都肯接受。她这样的性情,不管嫁到什么样的人家,将来肯定不会出什么大错。但是吧,程姣觉得也不是什么人都喜欢这样的性格。
“堂姊,你脸都红了,快去休息吧,别回头吹了风受凉了。”
已经过了一个多时辰,程姣猜程姎的体力也到了极限了。
“姣姣,我不累,我还可以。”
“堂姊我有些累了,我们一起回去喝热汤吧!”程姣利索下了马,对着程姎撒娇,自从程姣回到都城来,就对程姎不冷不热,如今她主动示好,程姎自是招架不住。
“好,阿姊陪你一起喝热汤。”
程姣有心示好,俩人的关系迅速升温,等到晚上的时候,程姎已经想留程姣在她院中过夜了。萧夫人听奴婢回报,脸上带了笑意,轻轻道了句还算懂事。
知道萧夫人对她此举甚为满意,程姣次日就求得萧夫人的首肯,让家仆套了马车带上吃食,准备去山上踏青。踏青之行最后的参与者只有程姎和程姣,少宫算了一卦,言今日不宜出行,拒不出门;程颂和程始一起去拜访军中故友,萧夫人和桑氏去交际都城中的官眷——整个家里有她们两个闲人。
萧夫人这次同意让两个女孩自己出门,也是要练一练程姎的胆识,经汝阳王府一事,她发现程姎始终弱气了些,被人欺负因为家世悬殊隐忍是一回事,可要是被人欺负到死都不还手,那就是笑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