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谨孝趁机对着太后卖乖,从学堂太傅的胡子,说到兄弟姐妹之间的趣事,把老人逗得合不拢嘴,直戳他脑袋说顽皮。

“如今你也是有婚事在身了,雯家大小姐可是位顶顶七窍玲珑的淑质英才,在京中风评绝佳。”

太后乐呵呵的给朱谨孝夹了一块红绕肉,让他多吃点,嘴上不停的心疼他太瘦。

“你两人虽未见过,但是你放心,祖母前几日把人叫进宫中给你过了眼了,是位好姑娘。”

“未有重大节庆男女不好私下多见,叫人瞧去难免要多说闲话。过几日便是秋猎了,你到时候见了雯婷记得与人多说几句话。你成日与你哥几个玩在一处,也学学他们怎么讨姑娘欢喜。”

朱谨孝大快朵颐头都不抬,太后有些无奈在一旁劝说着。

“皇祖母这话说得,”朱谨堃不动声色的从朱谨孝碗里捡出两块猪血,是刚刚布菜宫女给朱谨孝加到碟子里去的,只不过朱谨孝一直没动。

与朱谨孝相处多日,朱谨堃发现朱谨孝并不挑嘴,只是不爱吃动物脏器之物。

往日里不吃便不吃了,只是在太后宫中不好剩下饭菜,免得抚了老人家的面子。

“我们弟兄几个虽说平日里闹腾了点,但是读书习武是半点没有耽误的。若说讨姑娘欢喜,那真真是无人习得,不然崇方那厮也就不会今年才堪堪追到他的馨娘了。”

“哈哈哈你这混小子,”太后被朱谨堃逗乐了,“这话你若敢在人家面前说,指不定要惹来一番折腾。”

“皇祖母可不要小瞧孙儿,那我必然不会让他占去半点便宜的。”朱谨堃扬扬筷子骄傲道。

“是是是,少年人,有这份争强好胜的心总是好的。”太后话锋一转,又回到朱谨孝身上,

“无论如何,你这脚伤可一定要在秋猎之前养好了。一瘸一拐的可没法见人家姑娘,到时候可别吓到人家,以为自己要做个瘸子皇子妃。”

朱谨孝嘴里满是饭菜不好张口,抬头朝太后乖乖抿嘴一笑,笑的太后心中满是怜爱。

太后心中暗暗想着朱谨孝生母过世,德妃再是待人和善终究不能如生母对待亲子般替他深谋远虑。

一个常年身处桃源之外的纯良孩子,在这偌大深宫中无人帮衬教导,定是要吃了不少亏去。

太后抬手轻轻抚上少年柔软的头发,少年从饭菜中抬起头,露出了小鹿般灵动的眼睛,粲然一笑间,清亮明朗的眼神中带着一丝腼腆。

太后看了整个人都柔软了下来。

罢了,所幸离他出宫不剩几年时间,不如自己替他周密筹划一番,护他三五年也不难,让他干干净净进宫来清清白白离宫去。

用过膳后,太后要午休,兄弟二人就此告退。临走前,太后命人把压箱底的活瘀散拿给朱谨孝,并嘱咐他按时上药不可偷懒。

朱谨堃本以为此事就此作罢,顶多何贵妃再找朱谨孝的麻烦时,自己在身边护着分担便是。

没想到太后很快便出手了,当晚皇帝去太后宫中,只是一个请安的功夫过后,后宫十几年的形势大改,各方势力陡然突变,众人皆猝不及防。

太后究竟是如何说的无人知晓,只是皇帝从太后寝宫中出来时气势汹汹,脸上表情杀气腾腾。几道圣旨连夜发出,皇后无明察事理之能听信谗言,收回凤印;何贵妃挑拨后宫离间,妄想谋害皇子居心不良,遂夺回贵妃之位,连同二皇子的气焰也骤然灭了许多。

即日起由三皇子朱谨堃生母幕贵妃主掌凤印,其他妃子协理六宫事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