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出钱给了老朋友,便急匆匆的往家赶,到家后又把钱首孝给骂烂了头。
还有一次钱老爷子在外教书的二儿子都看不下去了,直接回家找钱老爷子说,送来的纸多次与订的纸不符。
钱守悌是个细致之人,他教书写字用的惯是好纸,但凡别人认不出来也就罢了,偏偏他家从小就是这的,纸是好是坏他一看便知。
一次两次出岔子,他二儿子便当家里生意不好不想再追究,可次次这样可就不是那么回事儿了,他特意回来问钱老爷子是怎么一回事儿。
还能是怎么会回事儿!
钱首孝又是挨了一通丑骂。
据钱小池所说,早在钱老爷子还是当家主事,钱首孝尚在帮他打下手的时候,他就犯过这种混事儿,占人小便宜,看人下菜碟,钱老爷子和他也常因为这些事起争执。
钱首孝不像他二弟熟读四书五经知书达理,什么礼仪孝道也不懂,是个自小就是个爱财如命之人,与钱老爷子的脾性完全不同。
钱老爷子只要骂他,他总会有一万句话回他,把钱老爷子气得没少往病床上躺了去。
自打钱首孝接管家里的生意后,外面的告状一天是比一天多,钱老爷子算是听怕了也骂倦了。
最后一次争执使钱老爷子对大儿子失望至极,于是他提了分家。
告别邻里老友后,钱老爷子带着听话孝顺的小儿子一家回了乡下,找了处风水宜人的地儿干脆眼不净心不烦的安心养老。
之后没过几个月,一场大火就此断了钱老爷子的养老梦。
“最后一次争执的原因,那小孩可说了?”裘德安若有所思。
“说是回乡下后,大人们提起过,他隐约听到是钱首孝问钱老爷子要秘方,钱老爷子没给,两人便吵起来了。”
逆着光齐铭看不清,他有一种那两个坐在假山上的人,中间的手是互相交握的错觉。
“秘方?哈哈,如此……”重阳子乐了,眼睛咕噜一转,看向裘德安。
“将军,可否派你几个人去盯着钱大和钱二?”
“小先生可是知道了什么?”
“你先把人派过去,估计不用等到明早,他们自会回来汇报的。”重阳子笑嘻嘻的看着裘德安。
不就是几个人吗,裘德安大手一挥,气势恢宏。
夜晚子时过半,裘德安携人在院内等待,屋内“叮叮当当”铃声,接着是一片寂静。
不一会儿,屋内清灵一声“起”,接着锣声一震。
齐铭跟着身子一颤,重阳子从屋内慢慢悠悠渡了出来,后面跟着晃晃悠悠的四具走尸。
青衫草鞋,青布帽,裘德安看着重阳子这一身清瘦萧然的打扮轻轻皱眉。
“裘将军,走吧。”重阳子看了看齐铭以及被齐铭叫来撑人气儿的裘家暗卫们,笑着对裘德安道。
如果这时有人走在街上,就会看到一青衣少年轻轻敲锣,身旁跟着一黑衣高挺的男人,身后是四具慢慢悠悠蹒跚而行的走尸,在之后是好奇打量走尸的一群黑衣男子,在最后是一步一停欲哭无泪的可怜人。
暗夜微风,纸钱轻起,脚步零落。
小阴锣在手中不断敲响,重阳子慢悠悠道:“今日中元节,阎王爷爷们准牛头马面开地府鬼门放新老亡人回人间,大家都小心避讳着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