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魔女的力量。”

小公主愣住了，她语无伦次地重复：“魔女？就是故事里的那些擅长诅咒的邪恶女人吗？我，我怎么会……”

潮水一般的恐惧近乎一瞬间就淹没了她：“……父亲一定会杀了我的，查尔拉王室是光明女神的血裔，父亲绝对不会允许王室中出现邪恶的魔女……”

症结居然在这里？杜安愣住了。

他可以肯定的是，即使是脱离了幻境的现实时空之中，埃莉诺公主也没有逃脱被束缚在王室中的命运，没有对自己的力量进行学习与训练，甚至成功隐瞒了自己身为魔女的事实，成了一个完美的王室淑女。

精灵有些犹豫地握住了小公主的手，试探地问道：“你是在恐惧自己的力量吗？”

女孩像是抓住了什么救命稻草一样紧紧拉住了精灵，张皇地说：“那……那是当然的吧，大家都说，魔女是邪恶的，要被送上火刑架……我，我……”

被长期压抑的女孩，即使拥有了力量也懦弱到甚至生不起反抗的念头……杜安在心中叹了口气，继续问道：“那你有想过报仇吗？有想过反抗吗？”

女孩轻轻摇头，似是自言自语般说道：“不行，我做不到的，我一定做不到的……”

“那就是想过。”杜安毫不犹豫地捅破了真相，“我可以站在这里，触碰到你，帮你打晕了贝克莱夫人，都是因为你的内心想要反抗——你想要这么做，所以我才能做到。你所经历的人生是不幸的，但是我想，能够获得力量，而不是悄无声息地死在没人的角落的你也是幸运的。”

小公主的嘴唇颤抖着，大大的蓝眼睛里还装着满满一泡泪水，怔怔地看着精灵同色的眼眸。

“可是……”

精灵的语气缓和了下来，他说：“你认为魔女的力量是邪恶的，对吗？可是我不这么认为……力量本身并没有正邪之分，会使它们产生分别的是使用者的目的。”

女孩似乎依旧想开口反驳，可是精灵修长冰凉的手指与她小一圈的手指交错，最终十指相扣，她听到宛如月华般清冷美丽的精灵的声音带上了一丝笑意，他说：“来，试着感受一下我的魔力。”

她像是受了蛊惑一般闭上了眼，感受到了一股冰冷的魔力顺着两个人交握的手缓缓移动，自己躯壳之中沉默的灵魂似乎都在随着这流动的魔力慢慢生长，摇动着。

精灵松开了手，五指结印，仿佛一只翩然纷飞的蝴蝶，带着银色发光的鳞粉，围绕在小公主身边。

温柔莹润的光照亮了黑暗中的两人，埃莉诺感到自己的心口由内自外散发出了一股轻盈的热意，她有些惊讶地低下头，发现有美丽的光芒正微弱而坚定的闪耀在自己的身体里。

她的心口越来越烫，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等待着突破□□的束缚，喷涌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