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凌不疑蹙紧了眉头:“回汉中郡?”胡蔚稚点点头,凌不疑心下一紧,又问道:“要回去多久?”胡蔚稚想了想,道:“其实我们这次回去,不仅为了给外大父贺寿,听闻外大母的身子不太好,我们也是回去探望二老的身体。短则一月,多则数月吧。”听罢,凌不疑难掩失落之情。凌不疑还记得胡蔚稚曾经有一次回汉中郡探亲,足足在汉中郡待了一年有余。虽然这次胡蔚稚预计的探亲时间要比之前的短,但一想好几个月都见不到她,凌不疑的心便如同被虫蚁咬噬,又酸又涨。
凌不疑闭了闭眼眸,勉力将那股难受的感觉压下。再度睁开眼,他的眸中又带了几许担忧:“非回汉中郡不可吗?”
胡蔚稚不解地看着他,不明为何他突然有此一问。凌不疑欲言又止,脑中迅速思索了一番,才道:“现下西边并不算太平,你和姜夫人上路,太过危险了。不若我……”
未待他说完,胡蔚稚就道:“你放心吧,齐王已经留下了一队府兵了。这次我与阿母上路,也会多带些护卫,你不用太过担心。”
再度从胡蔚稚的口中听到文钰,凌不疑更觉这个名字刺耳。他想了想,才又叮嘱道:“那你们一路千万要小心,莫要在郊外露宿,就算脚程慢也没有关系,安全最为重要。”
胡蔚稚展颜一笑:“好。”也对他叮嘱道:“那你西巡路上也要注意安全——”凌不疑点了下头,胡蔚稚接着道:“要爱惜身子——”凌不疑又点了下头,胡蔚稚笑容加深:“要注意保暖,别着了凉——”凌不疑又乖乖的点头应和。
他这副百依百顺的模样,极大程度的取悦了胡蔚稚。胡蔚稚又主动上前抱了抱他,打算退开时,却突觉腰间一紧,整个人又被凌不疑牢牢的揽入怀中。胡蔚稚有些错愕,待回过神来,就觉得凌不疑抱她抱得有些太紧了,便伸手推了推他,却没推动。正打算开口时,却听凌不疑在她耳边低声道:“我会想你的……”嗓音低沉浑厚,语气略带不舍。胡蔚稚听着便有些晃神,手上退拒的力道卸下,随后垂在身侧,任他抱着。
凌不疑将胡蔚稚牢牢抱着,下颚抵着她的肩侧,心中既是得意又是满足——他已经敏锐地注意到只要他对胡蔚稚表露出顺从的态度,胡蔚稚便愿意亲近他。
少倾,以冬从房间来到院落中,手上还拿着两个物件,想要询问胡蔚稚想要带哪个上路。结果到了院中便看见凌不疑抱着胡蔚稚的场景,她轻‘呀’了一声,惊动了相拥着的两人。以冬忙将手中的物件挡于眼前,“我什么都没看见!”一边这般说着,她一边向后退着,然后小跑回了屋里。
胡蔚稚羞红了脸,见凌不疑还没放手,便伸手戳了戳他的肩头,“松开我啦,都被人看见了。”
凌不疑这才依言放开了她。
刚刚才被人抓了个正着,胡蔚稚的心还在心虚地狂跳,她便不好意思再看向凌不疑了。胡蔚稚微垂着头,侧至一边,纤长的睫毛微颤,在阳光的照射下,在下眼睑处映下浓密的弧度。凌不疑头一次见到她这般羞怯模样,如同含苞欲放的牡丹一般,娇艳欲滴。
凌不疑伸手替她将鬓边的凌乱的发丝掖在耳后,手停留在她发间片刻才收回。凌不疑看着她发间的白玉簪,想到自己送她的发带,便开口道:“你的发簪很好看——”但红发带可能更衬你……
“这发簪是齐王送的。”胡蔚稚脱口而出的回答,将凌不疑话噎了回去。凌不疑危险地眯了眯眼,心里开始盘算着该如何把这发簪弄碎。
胡蔚稚一手摸着白玉簪,一边笑道:“当时他还非说这簪子不衬我,我就知道他在胡说。”这白玉簪本来是文钰打算买来送给姜姝的,但是姜姝白玉首饰太多了,胡蔚稚当时帮他做参详也在首饰铺子里,便给文钰推荐了其他首饰。倒是这只白玉簪胡蔚稚自己越看越喜欢,因她的白玉首饰不算多,便打算自己买下。文钰哪能让她付钱,自己抢先付了钱买下了这簪子,却又在胡蔚稚试戴簪子的时候,说她戴着不好看,胡蔚稚便回敬了他一个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