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过头来,抬起宽大衣袖遮去几分灼眼的阳光。
犹做困兽之斗,可以理解,也很可怜,但他帮不了也不能帮。
殿内,赵彦回头看向了那离去之人的背影,随后才快步前去觐见。
“荀清恒未答应陛下?”他急问道。
“此事不必再提,”刘协摇头道,“荀卿与令君皆是清朗之人。”
“荀御史曾常年掌兵,若能相助陛下,未必不能相助脱离司空之控,”赵彦说道,“荀氏家风严谨,处事公允,心中必怀忠君之心……”
“我知赵卿心意,”刘协打断了他,“听闻曹公官渡大捷,卿可愿教朕当下时局之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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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内少有的寂寥,正是将要农忙的时节,可许都大半的青壮都随着曹操出征官渡,直到现在未归。
不论后勤的粮食供不供的上,荀晏只知道一点,若是再不回来,他们今年
怕是得要因为没人耕种闹一场饥荒了。
他懒散的牵着一匹马走着,见到道前一辆牛车向他驶来,即将相交而过时,里头的人撩起了车帘朝他招手。
“晏晏——同行乎?”
车内露出了一张笑得眉眼弯弯的俊秀面容,那人没个正形的对他发出了邀请。
荀晏接受了组队邀请。
爬上车后,他上上下下挑剔的看了看这青衣郎君,发出了灵魂质问:
“奉孝莫非是被司空赶回来了?”
郭嘉当即给了他一个白眼。
“还不是忧心于友人病情,”他说道,“特意早归两日,司空应当也将归许矣。”
他蓦的露出了嫌弃与担忧混杂的诡异神色。
“几年不见,如何瘦了这么多?休养便休养了,怎么还当值呢?少去几天反正有文若在呢,不碍事。”
……你旷起工来怎么这么熟练?
“晏如今行纠察百官之责。”
荀晏冷漠答道。
郭嘉敷衍的点点头,又上手往人身上去摸,两人折腾得车厢都有点晃,荀晏忍无可忍一把按住他。
“还挺有力气。”
郭嘉露出了欣慰之色。
“不过是脾胃虚弱而已,”荀晏叹道,“这不是伤在了腰腹吗,已无大碍。”
郭嘉感觉自己手有点痒,碍于打不过只得作罢。
他怀疑他发小把他当傻子,净挑些不重要的说,这么多年硬是不知道他患有这么严重的旧疾。
“方才是陛下召见?”他冷不丁问道,“董承一事后,司空与陛下关系不大好,清恒近来最好少与陛下接触。”
尤其是这个有过心软前科的人,他处理尾巴处理得头发都掉了两把。